白亥木瑾的面色变得严肃,目光略过周围,眼底划过警惕。
燕洛璃摆了摆手,示意院子里的人都退下。
“姑姑直说。”
但白亥木瑾还是欲言又止,审视地看着寒旭尧,心底还在犹豫。
注意到她的目光,燕洛璃看了看身旁的寒旭尧,笑了。
“姑姑但说无妨。”
既然燕洛璃信得过他,那她也就不必顾及,白亥木瑾点了点头。
“王妃,我在大殿之上看到令尊与皇帝陛下的样子,像是中了噬魂散的毒。”
此话一出,燕洛璃惊得从竹榻上站了起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
寒旭尧也颇为惊讶,此事他们未对任何人说起,夷族的圣女又是从何得知?
“回王爷,外臣是观其二人的面色,中此毒者元气会慢慢受损,可从眉宇之间所渗出的元气观察得知。”
白亥木瑾解释,看来自己是多心了,这二人早就知道。
“我差点忘了,木瑾姑姑师承夷族蛊王,其医术、毒术以及蛊术都十分精湛,与当今的药王不相上下,甚至还略胜一筹。姑姑,你既认得此毒,可有解法?”
燕洛璃感叹了一句,这么厉害的人物出现在面前,她差点儿就要错过了。
“传说我族的天池圣水可解世上任何奇毒,但这圣水至今无人取得。”
也就是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刚点燃的希望又湮灭了。
燕洛璃颓然地低头,心底万分的不甘,难道真的是无药可解吗?
“外臣听闻,此药乃是药王所制,或许可以问药王解毒的方法。”
见燕洛璃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白亥木瑾试着安慰。
“对了,姑姑你难得来,想去哪里?”
这个话题说下去,心底只会愈加沉重,燕洛璃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就是你的母亲,我想去看看她。”
白亥木瑾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议。
“好啊,那就……”
燕洛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高公公抱着拂尘往自己这边过来。
她两只眼睛又是无奈又是不悦地瞅着他。
高公公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咧开嘴,笑得有些尴尬。
“靖王妃,陛下宣您进宫。”
“知道了。”
燕洛璃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和袖子,抱歉地看了看白亥木瑾。
“木瑾姑姑,看来只能下次了。”
南书房里,陛下阴云密布的脸上,时而有电闪雷鸣出现。
见燕洛璃进来,免了她的礼数,直接将一本奏折丢到了她脚边。
“你看看,这种人,就不该救!”
陛下气呼呼的嘀咕了一句,拿起另一本看了起来。
燕洛璃不明所以地看向高公公,他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默默走到了陛下身边,恭谨地候着。
燕洛璃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打开一看,是萧郑元的。
看奏折最后的落款,是今日,应当是刚送过来不久。
“父皇,这不是您下令救的吗?”
嘴里嘀咕着,燕洛璃看了起来,越看,心底的火气就越往上冒。
内容是极其不要脸,指控礼部尚书柳长风故意设计,派人刺杀,破坏行军,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厚颜无耻,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这分明就是先下手为强啊!”
平复了一下情绪,燕洛璃感叹。
捏着奏折抬头,见陛下没有任何反应,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父皇,您召儿媳过来,是想儿媳做什么?”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陛下随意地放下手里的奏折,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丫头。
她的计策快准狠,很有大将风范,比起关月已经略胜一筹了!
“父皇,这仅是一面之词。”
燕洛璃想了想,恭敬地回话。
言下之意:若要审查,就必须听取两面的证词,再根据证据,进行判断。
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一抹仿佛看透一切的笑意。
门口的公公走进来汇报。
“陛下,礼部尚书柳长风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燕洛璃皱了皱眉,原来陛下早有准备。
“宣!”
柳长风提着官袍,弓着背,谨小慎微地踏入书房。
抬眸,见到靖王妃,眼底有略微的诧异。
他不敢多看,低着脑袋到了陛下的书案前。
“微臣柳长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陛下说着,向燕洛璃瞟了一眼。
燕洛璃会意,将手里的奏折递给柳长风。
柳长风颤巍巍地接过,捧在手心,不解的望着陛下。
“你看看吧。”
上方淡然又冰冷的话传来,同时让屋子里的人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
柳长风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随即小心翼翼地翻开。
目光扫过奏折上的字眼,柳长风面容失色,膝盖打着哆嗦,哗啦一下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
他不知该从何说起,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燕洛璃。
此事,陛下应当已经知道了。
他颓然的垂下脑袋,一头扣在地上。
“微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陛下布满皱纹的眼睛眯起,眼底透出锐利的目光。
心底冷笑:这老家伙,认得倒是快。
“柳爱卿,你可还记得朕的话?”
柳长风浑身一颤,抬起迷茫的脸。
“臣惶恐,臣不解。”
他匍匐在地,脑海中闪过春猎时陛下的话,若他办不成,那么所有的罪责就得他来担。
萧郑元已然躲过一劫,自己的用处也就没了,他跪在那里,等待发落。
“把东西给他。”
陛下凝视了燕洛璃片刻,才下令。
“父皇?!”
她浑身颤了一下,这东西是要给柳大人用的吗?
不解地看向陛下,事关重大,她必须再次确认。
见陛下面容坚定的冲着自己点头示意,她才明白,要开始行动了。
从袖中拿出那一瓶前几日陛下命她配制的药物,将其送到柳长风面前,迎上他疑惑的眼神。
“柳爱卿,既然萧郑元过河拆桥,朕需要你栽赃嫁祸,你可明白?”
毫无温度的话语从陛下的口中流淌而出,震颤了燕洛璃和柳长风的心。
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燕洛璃看着陛下。
他这一次,是在用自己布局。
其计谋之深远,可并非常人所及。
“可是陛下,这……”
柳长风心中早已经慌乱不堪,陛下的高明之处,就是明给了选择,但却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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