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画侯轻轻地侧了侧头。
圈养樗里卜奴们两万余年,他不会不清楚禁法演算的消耗,有时一场演算,就会算死十万阵台上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算师。
但那又怎样?
之前不是他们偷懒算错了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一次,就算将灯界内所有卜奴都消耗干净,他也要奋力一搏这出现在眼前的永恒!
若不是才知道完整的九缺之境,若不是已经用乾坤道法镜将自己过去和现在割裂,他明明应该是“痴”境圣人呀!他对永恒大境的痴迷,丝毫不在坛道佛子之下!
“我说……”
一号迟疑了,他抖动着自己的老脸,想起的是樗里夜宴死亡时的惨烈。
吞了吞口水,一号结结巴巴地回答:“是的,我的主人。”
不能反抗,不容反抗!
站在九号位的樗里晨光,缓缓地坐下,又一场巨型的演算开始,在阵台之光亮起的同时,便有体力不支者倒下,吐血……甚至死亡!
天道不可逆,圣人不可算。
谷</span> 但画侯就是让樗里一族的算师们进行这种有违天道的事情,这一次,画侯并不急着回归环中天,因为那里一定正进行着坛道佛子对某位九缺者的碾压,他敞开灯界,将黑色的灯火点亮于自己身旁,而后静卧于灯火旁,旁观着灯界中算阵的运行。
盘坐于算阵上,只要抬头就能看见画侯的侧影,看着他捏死大长老的纤长手指,所有算师不寒而栗。
远远看着,这却是一幅唯美的画面。
风仙道骨的老人,半卧于星海之中,他身旁,一只古拙的黑色灯台正静静燃烧,灯火横拖出一方天河,天河内明光璀璨,认真打量,是山河千百,是万民仰望的点点目光。
画侯本尊所在,是自己的画中画里,这片星海,是他以画法从临谷星空割裂并收藏入画中的天地,经过层层道法加持,旁人从外部打量,不过一幅寻常星夜图,是以坛道佛子用追气大法,不能从自己的星空中找出。
本以为一切无忧,伴随着黑色灯火的点点溢血,他想要的答案很快就要呼之欲出,但画侯没有想到,正半睨着眼眸的自己,在此刻竟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
“先生,这是……什么地方呀?”
真小小依樗里嫪毒的指点,跳入了八绝禁地的灰色光团中。
累战令她无比疲惫,但好在这灰色光团的世界,没有一开始就向她投射浓烈的恶意,即不是噬灵者世界那处不伪装自己就活不下去的不生不死界。也不是遭遇蛮荒的混乱战场。
星空静谧,轻风温暖,甚至还有丝丝灵气扑面而来,反哺自己。
“我也……不知!”
自打偷偷给梦雪舟塞筊子之后,嫪毒老头儿便一直眉头紧锁,身为一个贪生怕死又手段不怎么光明的魔修,他时时都保持着为自己卜筮前途的习惯,正因为此,他才曾觉得真小小不是自己的良友,跟着她,必会遭遇自己躲都躲不过去的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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