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祁晃了晃脑袋,额头上流下的血迹遮掩了视线,他冷冷盯着陈书航,庆幸唐语欣逃了出去。
唐语欣说得没错,陈书航就他妈是个疯子。
见顾正祁目光清明,神色冷峻,即便落到了这般狼狈的境地,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怯懦,陈书航出离愤怒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得到秦舒雅的爱?凭什么他不好好珍惜秦舒雅这么善良的女孩儿?
一想到顾正祁辜负的女人,正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暴怒,抬起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朝着顾正祁的头上狠狠挥去。
这一次,他挥偏了,顾正祁躲过了他的攻击。
陈书航冷笑一声,狠狠挥向他的腹部,“躲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不是挺受女人欢迎的吗?我看你也就这能耐!”
顾正祁腹部正中一杆,他痛得闷哼一声,咬牙强行吞下痛苦的呻.吟声,他越是痛苦,陈书航就越是兴奋,他不能让陈书航得逞!
陈书航打累了,他走到吧台旁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斜睨着微微发抖的顾正祁,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来,高高举起杯子,辛辣的液体顺着顾正祁的脑袋流下来,冲走了他脸上的血,他痛得紧咬牙关,伤口处因为酒而带来的刺激令他差点眼前一黑,差点痛晕过去。
陈书航笑着收起酒杯,“阿正,从前我一直以为你神呢,原来你也会痛,也会难受,原来你是个人啊。”他慢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堆冰冷的器械工具,从里面一边挑选,一边对着灯光打量,“这些年来,舒雅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还真想研究研究你,舒雅到底看上你哪点了。”
他摸着下巴,缓缓拿起一把剪刀,盯着顾正祁打量片刻,又拿起一支镊子,冰冷的器械声音令人产生一种窒息感,顾正祁冷静地盯着他,知道阻止不了他的疯狂,索性闭目养神,选择硬扛。
然而顾正祁越是无视,陈书航就越是愤怒。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可是眼前这人居然从头到尾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扶了扶眼镜,冷笑一声,待会儿有他好受的。
选了半天,他拿出了一支非常薄的手术刀,走到了顾正祁面前。
“只要你承认你辜负了舒雅,愿意和唐语欣那女人离婚,我就放了你。”陈书航阴沉沉地说。
顾正祁笑了,“只怕我说了,你更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怎样都不值得你同情。”
“没错,看来这些年我们没白做朋友。你果然很了解我。”陈书航笑着拿出刀,在顾正祁脸上轻轻比划。
正当他准备下手时,有人匆匆推开了,“书航”
熟悉的声音令陈书航狂喜地转过身,瞥见秦舒雅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眼泛热泪,“舒雅!”他手中的刀微微一颤,落在了地上。
秦舒雅奔过去,陈书航误以为她要奔进自己怀里,忍不住张开了怀抱。
可她却径直站在了顾正祁面前,一脸难过地捧着他受伤的脸,哽咽着说道:“对不起阿正,我来晚了。天啊,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痛不痛?”
陈书航呆呆盯着秦舒雅,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忍不住走过去,“舒雅,这男人根本不是真心对你的,你值得更好的,他不值得你为了他伤心。”
“书航,你真是个傻瓜,你怎么能为了我去伤害你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秦舒雅哀切地盯着陈书航,“我求求你,放了阿正,好不好?如果你真这么恨他,那你冲我来。”
陈书航怔怔地看着秦舒雅的盈盈目光,心里蓦地升起一丝喜悦。
她刚刚说什么?她说她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也就是说,在她心里,他是跟顾正祁同等地位的?
想到这里,陈书航仿佛得了天大的欢喜,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地他走过去,刚想要解开顾正祁身上的绳索,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不行,我暂时还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他阴沉着脸摇头,“帝爵集团一直想要打压我们陈家的生意,海外的一些公司已经受到影响。我一定要给他些教训,让他明白陈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秦舒雅心中急躁万分,这个傻逼怎么这么碍事?!
她耐着性子越发温柔地劝说,“书航,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回到以前做朋友的状态,如果你为了我伤害阿正,我以后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她掩面哭泣,孱弱地伏在陈书航的肩上颤抖。
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令陈书航渐渐挺直了腰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能够得到秦舒雅的眼泪。
从前,秦舒雅总是骄傲得像天鹅般,她的眼里心里,向来都只有高贵的像王子般的顾正祁,他卑贱地暗恋着她,看着她骄傲得投入顾正祁的怀抱,不止一次幻想,穿着校服裙朝他奔过来的女孩儿会是秦舒雅。
“你真的在意过我吗?”陈书航颤声问道。
秦舒雅心里越发不耐烦起来,她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却越发柔媚了,“那是当然。你是除了我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书航,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
陈书航昏昏沉沉地,带着满腔喜悦把顾正祁给放了,他甚至给秦舒雅叫了一辆车,看着她把顾正祁扶上去。
秦舒雅说很快就会来看望他,他当真了。
陈书航痴痴地低下头嗅了嗅衬衣上的香味,那是秦舒雅身上的香水气息,他陶醉地环抱住空气,仿佛那里面,就是他爱的女人。
眼看车子远离了陈家别墅,秦舒雅脸上这才露出嫌恶的神色。
陈书航以前还有几分正常人的模样,现在看来,简直越来越变.态,要不是为了顾正祁,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有半点接触。
顾正祁体力不支地倒在她的肩膀上,哑声咳嗽,他伤得不轻,需要立即治疗。
秦舒雅想了想,并没有让司机开去医院,反而让他直接绕道,把顾正祁送回自己家。
秦政眼睁睁看着秦舒雅扶着顾正祁进屋,呆了呆,神色狐疑地打量二人。
秦舒雅替顾正祁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柔声对秦政解释,“爸,阿正喝醉了,我让他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好,舒雅,你要好好照顾阿正!”秦政满脸殷切的笑意。
秦舒雅答应了一声,拖着顾正祁上了楼,终于把他放在了床上。
她心满意足地俯下身,轻轻磨蹭着顾正祁的脸,低声呢喃,“阿正,现在,你终于属于我了。”
楼下,秦政摘下金丝边眼镜,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镜,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犹豫,是否要给秦舒雅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的话,那么现在,特别是看到顾正祁倒在秦舒雅身上的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给了秦舒雅算了。
虽说秦舒雅从此以后在秦氏集团有了跟他一样的话语权,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今天他失去了百分之十的秦氏集团股份而已,可秦舒雅却能够回报给他源源不断的顾氏资金,只要秦舒雅能把顾正祁的心重新争取回来,秦氏就能起死回生。
想到这里,秦政唯恐夜长梦多,为了早点拿到资金,他立刻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起草股权转让文件。
秦舒雅一心想要给顾正祁擦擦伤口,她解开顾正祁的衣衫,拿热毛巾缓缓从他身体上滑过,顾正祁是十足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健美却不夸张的胸肌令人有些迷恋,八块腹肌就像巧克力一般并排,修长的四肢仿佛模特一般完美,这样长得俊俏又多金的男人,谁不爱?
她有些痴迷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从他胸口传来的心跳,脸色酡红,陷入了一片旖旎的梦境中,直到他梦里喃喃喊出了“欣欣”两个字,把她的幻想击得粉碎。
秦舒雅神色阴沉地抬起头来,唐语欣真是阴魂不散!她不能就这样放过唐语欣!
她安顿好了顾正祁,匆匆下楼,秦政早已等候多时了,他拿出文件,催促着秦舒雅赶快签字,可她这会儿又不急了。
“爸爸,我还有一件事想求您,等这件事办完了,女儿立马就签字,把资金给你周转回去。”
秦政有些不悦地蹙眉,“什么事?”
秦舒雅凑过去,低声耳语了几句,秦政立刻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半晌,他重重地点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秦政对于唐雅,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尽管是他当年对不起唐雅,可男人嘛,总会把每一任跟过他的女人都自动视为自己的后宫,一旦哪一天,那女人突然不属于他了,其实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现在,秦政站在唐家门口,听着从里面传出的唐雅的笑声,十分不满,以及嫉恨,在秦家,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和和美美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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