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松口气，“你右腿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先做饭，晚点给你拿热水浸泡一下。”
“嗯。”他点头。
梓歌穿了拖鞋，拿毛毯将他重新盖住，“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看来，战斗力有所提高。”他记得昨晚从酒窖里要了她之后，她直接无力的趴在他怀里，连眼都睁不开。再后来抱到厅里再要她的时候，她就只会嘤嘤求饶，任他摆布了。更别提后来几次，她狼狈可怜的样子。
梓歌当然懂他话里的意思，小脸烧得赤红。恼得俯首在他肩上重重咬了一口，“不是我有所提高，这只能说明你战斗力下降！”
她当然是故意刺激他的。
天知道这男人到底有多强悍。每一次，都像是野兽掠夺，几乎折腾掉她半条命。今天上午她在家里休息个够，而且，明显他是怕她又受不住，多少有点手下留情。要不然，现在一定也爬不起来。
果然，她的话狠狠刺激到了男性强大的自尊。尤其是这个男人。
面色一沉，危险四溢。她被他拦腰抱住，深瞳里沉得像暗夜，“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梓歌的身体立刻软了，两手急急的攀住他的衣领。她知道自己是斗不过这个男人，立刻识趣的求饶，“我是乱说的，你别和我计较……”
“可我现在就想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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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气……”她声音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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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气，而且，现在道歉也已经来不及。”宣告一声，手指穿进她的发丝，他再次吻下去。
梓歌连最后一点抗争都不剩下，只有轻轻的低叹，最后都化作了难耐的呻银。
厨房里，梓歌穿着居家的衣服，围着围兜在炉子前转悠。蓝宇枫靠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翻着手里的文件。厨房里传来香味，他禁不住靠在沙发上，再往后仰，探头朝厨房里看。
她正低垂着头做土豆泥，香味溢满整个房子。蓝宇枫怔忡的望着，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母亲。她亦是这样在厨房里转悠，偶尔会扬声和厅里的父亲说话。声音清朗，温柔，很是醉人。
眸色浮动了下，他盖上文件，站起身来提步往厨房里走。梓歌正拿勺子轻舀了一勺土豆泥，送到唇边试味道。似乎还很烫，她丢了勺子连呼了几口气，烫到眼泪都渗了出来，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蓝宇枫心头一动，忽然从后揽住了她。她一愣，扬唇就笑了，“你怎么进来了？”
“嗯。让土豆香给熏进来的。”
“你肯定是饿了。等一会儿吧，大概还有十分钟能做好。”
他的下颔就搁在她肩上，轻应了一声，望着金黄的土豆泥，“这个好吃吗？”
“还不错。”
“让我尝尝。”他说着张了张嘴。梓歌偏头，就能看到他像个嘴馋的孩子一样的神情，禁不住就笑了。这种样子，在平时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而且，更是想不到他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给你尝尝。”她拿了勺子舀了一点点，体贴的吹凉一些，才送到他唇边，又忍不住提醒，“慢一点，真的好烫。”
她关切的样子，显得尤其的好看。彼此离得很近，睫毛微微垂下，就像一把蒲扇一样。蓝宇枫心头动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将勺子送进唇里。香味渗透出来，沁润了他的味蕾。
“味道如何？”她期盼的望着他。
眼神晶亮。
“嗯……”他故意拉长声音，看她一眼。果然，她紧张得很。看着这样子，蓝宇枫眸色深了一些，俯首，骤然含住她的唇。趁她惊愕的时候，直接将舌尖探进去，将那浓郁的香味度给她。
好一会儿才松开她。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无法回神，只是傻傻的望着他。
“味道怎么样？”倒是换他反问，眼里含笑。
“什么？”她有些懵，“你的吻？”
他眼底有促狭之色，“我是说……你的土豆泥。”
她脸红。
“味道……还不错。”她哪里知道味道怎么样？呼吸里，味蕾里，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不过，你闻闻看是不是烧糊了？好像有点焦味。”他在空气里嗅了嗅，好整以暇的提醒。
梓歌这才缓过神来，低呼一声‘糟糕’，立刻转身去关了火。回头，气恼的瞪他，“你快出去，别再打扰我了，不然晚饭得明早才做得出来！”
唔！真是糟糕透了！他一出现，立刻将她的思维全部打乱。
蓝宇枫这才转身，步出厨房。
比起今天中午，两个人的晚饭倒显得异常的温馨。偶尔会聊上几句，虽然话里多半没什么营养，但两个人的相处也觉得很舒服。吃过饭后，梓歌收拾了桌子去厨房洗碗筷，蓝宇枫便盖上文件去了地下酒窖。
洗完碗，梓歌又熬了两碗去寒的汤，想等他上来一起喝。可是，又等了10多分钟，都没有见着他上来，只得将汤搁在火上，让温火煨着，自己跟着下了酒窖。
酒窖里，温度有些凉。璀璨的灯光笼罩着整个空间，鲜亮的酒液被照耀得异常漂亮。梓歌探头看了眼，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蓝宇枫？”
她边往里面走，边唤他。可是，并没有人回应她。梓歌只以为他可能在喝酒，喝得入神。又紧步往里走了好几步，忽然……
细微的低吟声，传入耳内。
她猛然一震，脚步顿住。侧目，就见另外一个酒架上，蓝宇枫正靠在那儿。灯光下，他脸色惨白，身躯弯着，手紧紧摁在右腿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往常那挺拔的身影，如今映在眼里竟有些说不出的脆弱。心头一恸，梓歌冲上去，将他半搂住，“腿痛了？”
她的身躯靠过来，异常的温暖。带着惊颤的嗓音，明显夹杂着恐慌和浓浓的担心。蓝宇枫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软弱的样子，先前很多次也像现在这样的痛，可他习惯给自己带上面具。
这一次……
他却不想伪装。
俯首，几乎是整个身子趴在梓歌肩上，“带我上去。”
“好，马上。”梓歌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将他的手杖塞在他手心里。他的手，异常的凉，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可是，却布满了冷汗。心头骤紧，梓歌既愧疚又心疼。如果不是自己跑出去逛超市，现在他也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
“能撑得住吗？”她轻问，声音异常的轻，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稍微重一点就会扰到他。
她的怜惜，他感受得清清楚楚。再痛苦，亦在鼻腔间哼出一声，让她安心，“嗯。”
好不容易出了酒窖的时候，他已经痛得将唇都咬破了。梓歌一见他这样子，眼泪都涌了出来。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颤着音叮嘱：“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这一次，他连回应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是吃力的眨了眨眼。手重重的摁在膝盖上，神色涣散。
梓歌匆匆跑进房间，迅速的打了盆热水过来。蹲下身，利落的替他将裤腿卷上去，把他的右腿抱到热水里。脚被搬动，蓝宇枫痛得哼出一声，触到热水后，似乎舒服了一些，稍稍掀目看了梓歌一眼。
她心痛如刀割。宁可现在痛的是自己。
“我给你按按穴道。”再开口，话里带着哭腔。“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应该找苏晨拿点药的。”
他也不回应，梓歌便蹲到地上，给他摁膝盖上的穴道。蓝宇枫缓缓睁开眼来，无力的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轻语：“过来，坐下……”
梓歌便贴着他坐下了。她眼圈发红，轻柔的摁着，边细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蓝宇枫并不回答，只是探手搂住她的腰。微微侧身，将头靠在她肩上，“小豆子说……你很会讲故事，讲一个给我听听……”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梓歌又笑又哭，“你想听童话故事吗？”
“嗯。”
他点头。靠在她颈窝内，长长的睫毛，刷过她的肌肤，痒痒的。梓歌吁口气，“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蓝宇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若有所思。“《美人鱼》吧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妈曾和我说过……”
“那好。”梓歌轻笑，缓缓开口：“从前，有座异常漂亮的水晶城堡在辽阔的海底。城堡里住了一位美丽的人鱼公主，有一天，人鱼公主救了从船上掉下来的王子。从此，她便对王子一见倾心。美丽的人鱼公主勇敢、自信，敢于追求幸福，所以她选择失去声音，失去鱼尾，也要去陆地上和王子见面，只可惜……”
她边替他按摩，边将故事娓娓道来。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用她轻柔的话语说出来，竟然是异常的好听。一个个字，像是春雨一样，沁润进他的心田。
渐渐的，连痛都缓和了许多。
故事，缓缓到了结局的时候，梓歌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一些，像是有些哀伤，“善良的人鱼公主，终究不舍得动手伤害自己心爱的男人，所以，最后，她只得丢弃了手里的利剑，跃入了湖面。终究……甘愿化成了泡沫……”
故事到此结束，他的痛苦也渐渐松懈下来。睁开眼来，她正垂着头，认真的替他按摩。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张沉静的小脸，蓝宇枫的眸色微沉了一些，复杂的光芒交错着，“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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