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容看着看着,忽然鼻尖一热,她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
君无极自然看到自家夫人偷看的小模样,一边穿着长袍,一边挑眉沉沉道:“夫人,还满意你看到的么?”
季舒容本来以为这种狗血的台词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只是没想到还是不能免俗。
向着,季舒容就连耳尖尖都红了。
只是季舒容窘迫不代表君无极会轻易放过她,他将长袍在腰间松松垮垮束起,长腿迈开走到了季舒容的面前。
墨色的长发步被水沾湿,好似浓重的彩墨般随意得搭在他的身上,让他五官更加立体夺目,浓香美艳,馥郁袭人,就像是那魅惑天下的妖仙。
难得看到君无极这般邪气盎然的模样,季舒容小心脏都快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他白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走动衣襟大开,露出他犹如冰弦一样的锁骨和健硕宽厚的胸膛,八块腹肌若隐若现,上面还有这几条暧昧的红色痕迹,一看就知道被什么人抓得。
乍然见那些抓痕,季舒容连忙又一次垂下了脑袋,简直是心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仙人板板的,这个男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控诉她昨天的粗鲁么?
哼,那也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是这么……咳咳……不知节制,她会挠他么?
就在季舒容东想西想的时候,君无极已经走到她的身边,附身勾起她的下颚,在她眉心吻了吻,低声道:“忘了说,早安夫人。”
季舒容心中砰然一条,回神的时候,君无极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季舒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红着脸一点点将自己没入了水中,一颗心简直甜得不要不要的。
温暖的水中被加入了缓解疼痛的药物,季舒容感受着身上渐渐被缓解的疼痛,心中好似被这股泉水填满了一般,又柔又软。
这个男人,太细心了,只是昨天又这样折磨他,当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她偷偷一笑,索性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到了水中。
止水,她的止水啊……
早安。
——
等季舒容和君无极收拾妥当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而其他九国的使者已经到齐了,全部都聚集在巴尔曼的帐篷中。
因为独缺南岳之人,所以这些使者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悦。
等季舒容等人在通报之后掀开门帘走入帐篷的时候,人还没站好呢,就有人出言讽刺了。
“你们南岳的使者好大的架子,让我们等了这么久你们才出现?怎么,以为这里是你们南岳的地方么?”
几股尖锐的视线瞬间落在了季舒容的身上。
因为逆着光,众人一丝无法看清楚季舒容的模样,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个女子,顿时众人心中更加不满了。
一个女子竟然敢这般嚣张,南岳有些过了。
只是等那门帘被缓缓放下之后,众人这才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
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表情僵滞神情震惊。
他们,该不是看到了仙女了吧?
因为昨夜的情事,今日的季舒容眉眼之间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风情,仿若那灼灼绽放的桃夭。
英气而又不失优雅精致的眉峰,一双凤眸之中含着浅笑,潋潋滟滟,眸光动人。
精致立体的起琼鼻,花瓣般莹润的唇儿,以及那白皙无暇的肌肤,纤细玲珑的体态……
这个女子的身上,每一缕每一寸都是极为完美。
然而,最让人窒息和惊艳的,是她身上哪一种钟灵秀毓,纤尘不染的尊贵气质。
她仅仅只是淡淡站在原地,就犹如神袛般,万物在她眼底,不过尘埃蝼蚁。
这样的疏离莫测,让人心身崇拜,却又偏偏不敢靠近。
就在众人晃神的这一瞬间,季舒容慵懒的视线落在了开口说话的那人身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提早离开了就云城从而逃过一劫的大周公主,白馨。
而白馨也一眼就认出了季舒容,她蹭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狰狞地怒吼起来。
“是你!是你!你怎么还没死!”
白馨的激动和异常让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难道说这个仙女一样的人儿还是白馨的什么仇人不成?
季舒容懒懒一笑,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和白馨犹如疯子一样的模样可谓是天差地别,说出来的话,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哦?这位小姐,请问本城主见过你么?本城主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一个好似你一般……嗯,其貌不扬的独臂朋友呢?你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被人砍了手臂啊?”
季舒容一见白馨在这里,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自然是为了凤箫。
既然如此,那她就压狠狠地揭开她的伤疤。
当初南岳御耀殿上,她那丑陋的模样恐怕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阴影,这样的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凤箫的面前?
果然,白馨的顿时阴沉了下来,更加扭曲,好似恨不得冲上去将季舒容整个嚼碎了去,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季舒容好似忽然间响起了什么一般,厌恶皱眉向后倒退了几步,冷笑道:“本城主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白公主啊,真是失敬啊失敬,太久不见,本城主都认不出来了。啧啧,以前也是个白莲一样的人啊,怎么过了几年就变成了白菜了?”
白莲变成了白菜?!
君无极、凤箫以及巴尔曼同时抽了抽嘴角,这样奇葩的话,还真是只有季舒容才能说得说得出来呢!
白馨几乎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咬牙切齿道:“季舒容,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拜托你不将各位使者们放在眼里的态度么?你简直太无礼了!”
季舒容?!
在场的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无不身躯一颤。
当年纵横太下的摄政王之女,季舒容?!
她……还活着?
不是说跟着当年佩城的覆灭一起死了么?
怎么五年多之后,她又好好的站在了这里……
如果她没死,为什么这些从来没有人得到过她的消息,她又隐藏在哪里?
而且季舒容没事,这是不是代表那个用兵如神的摄政王季风也没死?!
季舒容既然敢不带面纱出现,就已经做好了不继续隐藏自己身份的准备,她眉梢一挑,淡淡道:“本城主为什么可会这么晚出现,难道白公主你不知道么?”
白馨冷笑:“本公主为什么要知道?”
季舒容摇了摇头道:“其实嘛,白公主如果不愿意等可以先行离开,反正上次在我南岳云城中的陷害事件还未水落石出呢。和你们这样狼子野心之辈同处一室本城主感觉梦得慌,这才来晚了。要知道,后来八国的使者团,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呢……”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当时发生在云城之中,白馨下毒杀害晋朝使者的事情。
毕竟在他们的使者失踪之前,已经将详细的消息传回了国内。
只是后来,使者团们全部消失了,这件事情才被耽搁了下来。
而如今又被季舒容提起,众人看着白馨的表情立刻有些微妙起来。
坐在宴席最中间的巴尔曼看着季舒容的眼神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
这么一个妍丽多姿的妙人儿,如果他没有爱上流殇在前,说不定连他看到她都会动心,更加别说这些人了。
只是,如果一旦你醉心在她的美丽之中,就已经一脚踏入了死亡漩涡。
季舒容是一朵淬着毒的高岭之花,让所有人痴迷向往,去能在你放下警惕的时候,化作猛虎,一口咬碎目标的咽喉。
她的聪慧,她的睿智,她的狡诈,她的谋略,这一切就是她最尖锐的爪牙。
而季舒容在这里故意提起使者失踪的事情,就是为了先发制人!
且不说白馨谋杀晋朝使者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等到他的婚事结束,他们总会将矛头对向他的。
而季舒容的这一番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了每一个使者的意识,让他们的心中更加警惕、怀疑和不安起来。
——对啊,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大周的人做的啊?他们但是怎么没有想到,现在却贸贸然和大周的人一起坐在这里商讨寻找就使者的计划,是不是有些不妥?
眼看众人的眼神有些古怪起来,巴尔曼心中却是一喜。
对,他们越是警惕、越是怀疑,越是不安,这对他而言就越是有利!
季舒容要的,就是他们内部的相互猜疑。
半晌,白馨怒喝道:“你……你要血口喷人!”
季舒容佯装讶异地眨了眨眼,看着座位之上的白馨,笑道:“血口喷人?如果没记错,你就是因为下毒,已经被老神医逐出神医谷了吧?难道说,本城主记错了么?凤王爷,您怎么说呢?”
季舒容故意将矛头引到了凤箫的身上,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温柔地看了季舒容一眼,点头道:“是的,家师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把白馨逐出师门了!”
季舒容叹了口气,眯眼道:“所以啊,本城主也是没想到,这样一个杀人犯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这个宴席上?而各位使者们竟然一点都不惊慌,万一你们是下一个晋朝的使者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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