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极身上的内劲奔涌而出,顿时四周还在呼啸的微风也戛然而止,一切都静谧得有些吓人。
而季舒容在他的身后,忽然身上那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勺而空,重重松了口气。
男子看见君无极的动作之后,眼神沉了沉,忽而又眉梢轻挑,抿了抿唇笑道:“啊,对了,我还准备了另外一件礼物给你,季小姐。”
礼物?!
季舒容心中咯噔一落,眉头蹙得更紧。
男子点头,笑道:“南岳帝不是快死了么?不知道我把他给你玩一玩,你会不会喜欢呢?”
南岳帝给她玩一玩?!
这句话让季舒容心中一颤,随后眼瞳紧缩,道:“你对南岳帝作死了什么?!”
等等……
不会吧?!
季舒容低低问道:“你难道在他的身上注入了尸兵的毒?!”
男子理所当然道:“难道不应该么?像他那样的昏君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不是么?”
“你……”季舒容已经无法说出心中的震撼了,一国之君竟然都被他这么算计?!
静静看了季舒容片刻,男子又将视线落在了君无极的身上,忽然语调一变,寒气迫人,透着彻骨的阴鸷:“只不过我现在更加想知道,无极尊主的实力到底去到那里?”
君无极眼瞳一缩,忽然一手将季舒容抱在怀里脚下一点飞掠而起。
顿时,一阵毁天灭地的爆破之音传来。
季舒容回头看去,之间方才四人所站的凉亭竟然被炸得粉身碎骨!
而那断壁残垣之中,竟然赫然竖立着一柄又一柄银白色的长枪!
长枪?!
这是什么?!那个男人呢?!
季舒容一愣,而此时那个男人竟然消失无踪了?!
“云儿,抱紧我!”君无极忽然开口道,季舒容本能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就在此时,君无极左脚踏在右脚之上,在空中陡然一个回旋,身姿轻盈地落在了古木树冠之上。
他的长发和白色的长袍迎风飞舞,勾勒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冷冽而又俊美。
随后,君无极温柔地将季舒容放在树枝上,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轻轻道:“在这里等我。”
季舒容点了点头,而君无极伸手一握,从一旁的参天古木上折下一根树枝!
明明是一根无比普通的树枝,季舒容却在它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绝世宝剑的锋芒!
擦!
要不要这么牛掰!
灌入内劲之后,树枝变宝剑?!
此时,在长亭破碎之地上,八个身穿黑色的铁甲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其中,他们一人握住一柄长枪,用阴冷嗜血的眼神看向君无极和季舒容的方向,那一双双绯红色的眼底没有一点生机,低沉、昏暗、晦涩……
季舒容眉头一皱道:“是尸兵?!”
君无极嘴角一勾,雍容纤尘的脸上因为这一抹笑变得冷艳莫测起来,目空一切的眼神倨傲轻蔑,道:“不是尸兵,是尸将,就像是养蛊虫一样的道理。”
喵咪的!
季舒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恶心的东西竟然还能够向蛊虫一样相互吞噬?!
就算是外行人,季舒容还是看出来了,这些东西的实力比尸兵要厉害许多。
君无极淡淡道:“云儿,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也不是尸体,你就把他们当做是大虫子就好。对了,云儿可是要他们做研究?”
季舒容眯了眯眼道:“要!”
严格来说,尸兵和尸将的构造定然是一样的,只是季舒容还是要带回去确认一下。
“好,在这里等我!”君无极微微一下,紧接着脚下一点犹如惊鸿游龙般掠向了那八具尸将!
说实话,季舒容还从来没见过君无极真正出手。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他手中树枝轻轻一动,洁白的衣袍如云舒云卷,分明是杀气铮鸣的时刻,却深深被君无极这一身清贵的气质衬托出了登云踏雾般的美感。
季舒容就好像看到了那云中逍遥仙,揽众山而行,天地之中,自在逍遥!
握着树枝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就好像是用玉雕成一般。
然而那掌心的力道却是引起了天地动荡,猛地一转,挽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一股澎湃的力量随着树枝的顶端流泻而出!
那气势,恢宏披靡!
那峥嵘,排山倒海!
“轰隆轰隆!”
大地爆裂龟裂之音乍响,就好像是滚滚雷霆从“剑锋”迸裂!
力道撞击在黑甲尸将身上,发出恐怖的破碎声!
一招!
碎铠!
碎甲!
碎骨!
八具尸将在一招之下就被碎得不成人形!
季舒容眼瞳一缩,喉咙不自觉一紧,这才知道在以前的交锋中,君无极不过是在和她过家家!
她可没这个自信自己的血肉之躯比这些尸将还要硬!
如果君无极当时真是准备杀了她,恐怕她早就变得“稀里哗啦”了!
一招落下,君无极反手收起树枝,脚下轻轻落在了碎裂的立柱顶端,双眸轻轻敛起,用莫测深邃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地域,冷笑道:“怎么,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那黑衣男子身躯一动,两个起伏间就站在了君无极的对面。
一黑一白,这画面竟然说不出的诡异。
君无极静静看着对面的男子,而他则是倏然勾唇一笑道:“君无极,既然你都已经到了南岳国,已经布下了局,为什么后面要放弃?”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君无极眯了眯眼,淡淡道:“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你很快就会是一个死人。”
转手一动,君无极猛然出击,“剑”势如长虹贯日!
黑衣男子忽然提手抽刀,一柄烙印着龙纹的青芒宝剑出鞘,季舒容只觉得胸腔一颤,那柄剑之上的气势竟是如此骇人?!
然而,树枝对宝剑!
本应该是以卵击石,然,君无极的剑势狠狠撞击而上,宝剑轻轻一颤,连带着持剑之人却被猛地撞飞了出去!
“主子!”
在一旁的南河女子惊呼一声,但见那男子忽然反手一动一宝剑青锋削地,紧接着,那宝剑因为巨大的压力弯成半弧装,好不容易才支撑住男子的身躯。
然而就算如此,虽然他及时抽剑回旋落地,他的口中还是喷出了一口鲜血。
君无极嘴角一勾,淡淡道:“你简直不堪一击。”
对!
他简直不堪一击!
男子心中冷笑着,缓缓起身道:“但是那又如何?君无极,从你为了她放弃了一切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没有牙的猛兽。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一个人,可以赢过这些千千万么?”
言罢,男子忽然从手中拿出一柄玉笛,看到那玉笛的瞬间,君无极忽然回头看去。
果不其然,在季舒容所在的树枝下方忽然出现了一队身穿黑色铠甲的尸将!
他们手中的长枪对准了一处,准备随时发出好像毁灭凉亭般的一击!
君无极二话不说猛地俯身一冲,刚猛的力量顿时贯穿了尸将的身躯,两步之后他就挡在了季舒容的面前,一双眼却紧紧攫取住那黑衣男子。
他愤怒了,在他将矛头对向季舒容的时候。
男子却没有指示尸兵发动进攻,他忽然放下了玉笛,仰头大笑了起来,眼神深邃而又冰冷。
“君无极!怎么,你也会害怕?!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伤害她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原本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
随后,男子伸手一指,玉笛直直对向了季舒容的方向,语气有种笃定乾坤的自信。
“她也一样!”
季舒容眨了眨眼,有点没办法搞懂眼前的状况。
只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很是狂傲,气势惊人!
她也一样?!
君无极冷笑一声,忽然徒手一翻,将那树枝犹如握标枪一样握在手上,在季舒容和男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然一掷!
“主子!小心!”
那女子猛地一袭推开了男子,而君无极投掷出的那树枝竟然好像长枪一样从她腹部狠狠穿过,带着女子狠狠钉在了后方的大树上。
那一声巨响,让黑衣男子的表情僵了僵。
“噗嗤……”
她鲜红的血迸射得老高,只是君无极得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自己杀的只是一只蚂蚁。
季舒容眼瞳轻轻一缩,这是君无极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肃杀的一面!
勾唇一笑,君无极动作优雅得折下另外一根树枝,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道:“就算不靠近你,在本尊的眼里,要杀你也跟杀一只弱小的蝼蚁一样简单。”凭什么跟本尊抢夫人?!
季舒容嘴角一抽,狂傲啊!
这男人实在太狂傲!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没想君无极的功力竟然到了这般境地!
以王对王,他根本不是君无极的对手!
眯了眯眼,男子深深凝视了季舒容一眼,眼神流转过一丝温柔,随后脚下一点,拎起那被君无极重创的女子,消失不见。
而那些尸将们也好现象听到了什么号令一样,以诡异的速度隐藏到了树林之中。
等一切回归平静,季舒容见君无极的眼底依旧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雾,不由自主伸手握住了他。
君无极眼睑轻轻一颤,回头道:“你认识他?”
季舒容愣了愣,怎么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摇了摇头,季舒容立刻保证道:“只是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是不认识,绝对不认识!”
君无极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下来,随后他伸手一动,将季舒容拉起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掠到地上随后用树枝插起一块尸将的残片,这就转身向佩城走去。
今日是季青竹和独孤敏大喜的日子,季府上下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喜气洋洋。
当然,除了某一个人以外。
轻咳一声,季舒容转头道:“止水,你说我穿这件衣服好看么?”
君无极眯了眯眼,仔细审视了一圈季舒容的衣服道:“太艳丽了。”
太艳丽?!
季舒容嘴角一抽,为了不和新娘子相冲,她今天已经特意选了一件黄色的裙子了,十分淡雅,这还叫艳丽?
正在一旁替季舒容收拾东西的小侍女们都暗自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这几天众人都发现了,无极大人的心情不大好。
他每天一瞬不瞬地看着城主大人,那眼神好像看着什么犯人一样,生怕城主大人跑掉了一样。
季舒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裙子,对还在布置的侍女们道:“你们先出去。”
“是!”
众人如蒙大赦,各个放下手中的活跑得比兔子还快。
季舒容也很无奈啊,自从那天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对着她发了一通神经以后,君无极就变得好可怕啊,嘤嘤嘤。
她迈着笨重的步伐走到了君无极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止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被人抢走。”君无极到是意外的诚实,语气有些闷闷的道。
季舒容一愣,看着君无极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原来郁闷了这么多天,竟然是为了这个?!
“止水,”她双眼弯弯看着他,伸手拉住他的手道,“你曾经说过,给我你全部的真心,所以我当然也会对你报以同样的感情,这里面全部都是你。”
一边说,季舒容一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边胸腔上。
隔着薄薄的衣物和那酥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君无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噗通……噗通……”
听着这样的心跳,好像听着大海宁静的波涛一样,所有的焦虑、不安都被缓缓冲散……
一切慢慢平息。
他静静看着季舒容的眼神,心中也渐渐软化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我以前杀了不少人,我以为你会害怕我……”
季舒容眨了眨眼,笑道:“不会哦,为了保护而战的止水,很帅!”
很帅……
君无极脸色一僵,一丝可疑的红晕划过脸颊。
这是,季舒容第一次夸他……
呃,好害羞……
想着,君无极手下的动作忽然一个用力,手下那软软的触感顿时无比清晰,让他好像触电一样浑身一僵。
季舒容脸色绯红,一巴掌挥掉了君无极的色爪子,咬牙道:“你在干嘛!”
君无极很无辜有木有,半晌,他看着季舒容,问道:“云儿,你难道没有什么疑问?”
疑问?!
她当然有!
例如那天那个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君无极放弃了什么?
叹了口气,季舒容轻轻抱住了他道:“那你愿意告诉我么?”
君无极感受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温度,眼神一软再软,轻轻抱着她道:“实话实说,我已经在南岳布下了局,如果没有遇到你,恐怕南岳现在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掌控南岳?!
季舒容眼瞳一缩,惊讶抬眸道:“真的假的?”
君无极点头,语气带着莫名的满足:“是,不过那已经是以前了,闲来无聊的事情,现在有了你,别的我都不要。”
季舒容忽然想起,一开始的时候,君无极的身份是假太子。
如果说,那是南岳帝驾崩……真太子身份未明,那么这南岳的江山不就要易主了?
“朝廷中有你的人?”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季舒容的语气却无比肯定。
君无极没有否认,季舒容又想起他以诡异的速度平定了南岳内乱、两王造反!
想来,这个人不单单是在朝廷之中吧?!
三军之中,必定也有君无极的人。
季舒容眼瞳不由自主放大,惊讶道:“君无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君无极笑了笑,轻轻抵着季舒容的额头道:“一个无聊的身份罢了,只是有这么一群不死心的人想着当年的无上荣耀。现在我只想要守护着你……一生一世。”
反正那些罗里吧嗦的人很早以前就被他杀光了,想来那个黑衣男子应该是某一个旁支的余孽……
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觊觎他的女人,等找到了,把他也弄死,一了百了。
一个无聊的身份?!
季舒容心中有了个大概,确是不敢确定……
如果真是如她所想的一样,那还得了?
不过是与不是,他都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爹,这就够了。
微微一笑,季舒容伸手回抱着自己的男人:“你说的对,以前是谁不重要,只要我们以后一生一世相守,就可以了……”
季舒容肚子里面的小家伙适时踢了一脚,好像在提醒自己的爹娘,他还在呢!
季舒容和君无极同时一愣,随后相视一笑,一室的温馨。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尴尬的女声传来:“咳咳……小姐……无极大人,我也不是很想打扰你们啦,只是现在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要过去了哦!”
季双一边说脸色一边泛红,每次都要让她过来接受两人秀恩爱洗礼,真是醉了。
季舒容愣了愣,这才轻咳一声道:“嗯,你先出去,我很快来!”
“嗯。”季双点了点头,“咻”得一声跑了出去。
季舒容对着君无极道:“这一下我可以穿这个了吧?”
君无极仔细看了那鹅黄色的衣裙依旧,不得不点头道:“嗯,就这个吧。”
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
等两人收拾妥帖来到了季府门口的时候,街道的两侧排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人人脸上都拐着笑靥,老百姓们也为独孤敏和季青竹高兴着。
独孤敏是医学府的负责人,同时也负责佩城里面的商业发展也一些税务的问题,深得佩城百姓的喜爱。
季青竹则是保卫佩城的人,佩城的百姓们都随了云卫的人,亲切的称呼他为青竹队长。
两人大婚,佩城的百姓自然高兴。
虽然说是从季府娶到季府,可是季舒容却命人在佩城里面铺了十里红装,为的就是让全城的百姓一起来享受这等幸福的时刻。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