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凊镇。
夜空朦胧,无星无云,燥热难耐。
死火山群里,一座沸腾滚滚的活火山山脚下,铜子枕着手躺在疮痍的地面上,望着夜空,陷入沉思。
“铜子,铜子,铜子~”一个虚渺的声音传入了铜子的耳朵。
铜子被声音拉回思绪,寻声坐起,她警惕地环视着四周:“谁!谁在说话!”
“铜子,是我,浛沙。”
铜子跳了起来,确认声音是熟悉的人后,惊喜道:“浛沙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终于要回来了是吗!?”
“铜子,你帮我劝劝燏炎,帮我阻止他,我不想他因我而死,我希望他活下去,你帮帮我好吗?”浛沙的声音回荡在铜子耳边。
铜子毫无目的地向四周奔跑,找寻着浛沙的身影。
她大喊道:“浛沙姐姐,你在哪?在哪?”
“铜子,燏炎身上有补天碎石,我无法靠近他,他既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劝劝他,让他停手······”浛沙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火山群的山谷里。
铜子停下奔跑的脚步,气喘吁吁的弯腰站着,她抬头看着四周,双眼流出一行又一行晶莹剔透的泪水:“浛沙姐姐······”
火山群的上空中,诩渺与狰凌空而站,意味深长地看着地面上弯腰而立,泪目寻找浛沙的铜子。
狰问:“渺渺,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足够了。”
翌日,清晨,又是一阵嘈杂。
铜子躲开将她视如敝履的追人,一脚踢开客栈破败不堪的木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她得意地用拇指点了点鼻子,神气十足地道:“见到小爷我,是不是很吃惊啊!”
“······”
铜子以为,她的到来会让诩渺一行惊掉下巴,可事实恰恰相反,客栈里不但没有惊讶的声音,还格外的安静。
“都这么早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铜子感到奇怪,于是嚷道:“掌柜的!掌~柜~的!还不快点出来干活!”
她嚷上了半天,依旧无人回应。
铜子四处巡视,自言自语道:“咦?怎么还没有人出来?”
她走到被花布帘隔开的门前,露出得意的笑容:“哼哼~这下可被我找到了。”
铜子一把掀开花布帘,顿时傻了眼。
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躺着两头异兽,空中飘着两位绝美佳人。他们皆在呼呼大睡。
铜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蹲在一个长有独角,五尾赤豹面前,忐忑又好奇地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独角。
碰到独角的那一刻,铜子眼里耀起了光芒。于是,她壮起胆子,跑到狰的身后玩起它五条尾巴。然后又跑到猊狞兽身边仔细观察着,之后再站起,拉了拉飘在空中的披帛。
风之瑶被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偏头一看,正看见铜子拉扯着诩渺的雪色披帛玩耍。
“铜子~姑娘?”风之瑶的声音有些沙哑。
铜子本是玩得开心,一听有人叫她,立马停了下来,直直地站在原地。
风之瑶一个优美翻身,落在铜子身边,问:“铜子姑娘,你怎么来了?”
铜子干咳两声,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自然是上天派我来,给你们指明路的。”
“哦~?是么?”诩渺单手支着头,侧着身体飘在空中,美目微挑,千娇百媚。
铜子不禁看呆了。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狰的的惊叫声:“我的尾巴!是谁将它们绑成蝴蝶结!”
铜子被狰的声音拉回了神,朝狰恍惚道:“哦,是······是我。”随即惊诧地指着狰:“它、它、它······它说话了!”
猊狞兽被狰的惊叫声给吵醒了,本是生气的她看见狰身后娇滴滴的蝴蝶结,立刻笑得直在地上打滚。
铜子再次惊诧:“居然都会说话!”
“这有何奇怪,你待在山神身边应该见得多才是。”风之瑶道。
铜子摇头道:“可山里没有会说话还长得奇怪的动物。”
狰本与猊狞兽在一旁吵架,一听被归为动物,表示不服气:“我们才不是动物!”
铜子不解地看着狰。
狰跳到铜子身旁,本想为她解释,却被诩渺打断了:“狰,正事要紧。”然后对铜子道:“说吧,上天派你来,是要给我们指什么明路。”
铜子原本有些不自在,但见眼前这些奇人异兽似乎没什么威胁,遂扬起脏兮兮的小脸道:“你们不是不能靠近火山么,我可以带你们去见燏炎。”
诩渺冷笑:“我还以为你能将补天碎石拿给我,这算什么明路,进火山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进不去,即便进去了也打不过他,等我们能进去了,他便打不过我。”
铜子满脸疑问:“补天碎石?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石头吗?如果我拿给你,你便能阻止燏炎了,是吗?”
诩渺慵懒地凌空而坐:“将补天碎石拿给我,不用我们出手,就能阻止他。”
铜子瞬间变得低落:“可我不知道补天碎石在哪,他现在那么厉害,我不敢下手,可是,浛沙姐姐叫我劝他,让我阻止他,我能想到的就是来找你们。”
“浛沙?她不是死了吗?”风之瑶问。
铜子点头:“嗯,可我昨晚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她的声音,浛沙姐姐说不希望燏炎因她而死,希望他能活下去。”
铜子抬头,眼中带着急切的真意,对诩渺道:“你让我报恩,我报!你能不能再帮帮我?报多少个恩都行。”
“嗯~看来这个浛沙对你来说很重要,昨晚才拜托你的事情,今日就这般急匆匆的来了。”
“浛沙姐姐于我,于燏炎,都非常重要,只可惜她生前活得太苦,活得,比我还苦。”铜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明明是好人,却被镇上的人以为是妖怪邪祟,只要镇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就会找浛沙姐姐算账。”
“为什么镇上的人对浛沙这般恨之入骨?”狰问道。
铜子低头,眼泪止不住的,如断线般的珠子,落到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因为浛沙姐姐生得丑,她的父母兄长皆因她相继死去,在她十二岁的时候,镇上不知为何,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后来镇长请了道长到浛沙姐姐家里做了法事,镇子才恢复平静。从那时起,浛沙姐姐便成为了镇上所有人眼里的眼中钉。就因为她长得丑,所以,一切过错都往她身上推。”
“长得丑?有多丑?遭到如此唾弃!”狰万般不解。
铜子抬手将泪水擦掉,抽泣道“在我看来,浛沙姐姐一点也不丑,只不过是脸上长了片黑痣罢了。”
“什么!”
风之瑶与两兽惊呼,一同往飘在空中的诩渺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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