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廮陶府衙。
房中焚香依旧,一切安静如初。
阵阵凉风吹过了那房中盛放的冰块,使得这房中竟冷了许多。
床榻之上,王辰正借着灯光打量着手上的竹简,又是一份古卷,却不知是从何得来。
蔡琰依靠在他的臂弯,也正看着一份竹简。这两口子的爱好倒是赶到一路去了,在这房中也不说说情话,却只是这般依靠着看书。
很快,蔡琰将手上的竹简放下,她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用这后背狠狠挤了一下王辰。
“困了?”王辰搭在她肩上的手拨弄了一下她的鬓角,柔声问道。
“没有,这几日哪里睡得着啊?”蔡琰长长出了口气,将这竹简放在一边,转过身来将他保住,往他怀中挤了几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王辰的手搭在了她的左肩之上,还不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竹简。
蔡琰抬起头来打量了他的竹简,没想到这家伙看起书来的时候竟然这般的不晓事儿,这时候不应该发生点什么吗?
只是她目光却停留在了他的竹简之上,凭着她博览群书的见识她可以肯定王辰看的不是庄子,而是一份兵书。
可纵她自诩遍识天下兵书,却无法看出这本书到底叫什么名字,而且她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未曾见过此书。
“这书?是兵书?”
“嗯!”王辰点头,也没有多说。
“可我为何不曾见过?”蔡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侧颜。
王辰将这兵书一收,笑道:“祖传的东西,你自然没有看到过了。先前势力不大,指挥的人马也不多,手头上的事情有时候也太忙了,尚未细细品过这书。这段时间取出来,一是温习,二是细品。”
“祖传的?我嫁到你王家这么久,可也未曾听人说过什么祖传的宝贝啊。”蔡琰嬉笑着看向王辰,道:“将来这家不也我把持吗?你却不与我说?”
“哈哈哈哈!”王辰笑着摇头,在她的额头轻吻,道:“以前是如玉在保管这书,以后自然是要给你了。”说着,他将这书递给了蔡琰。
蔡琰笑着将这书接过来:“我倒要看看咱们祖传的书到底是什么!”翻开这名字,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武成家书?
“这是家书?”她似乎不敢相信,又翻看了几页之后,面色大变:“这是武成侯的兵书?”
“意外吧?”王辰笑道:“都说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咱们王家的人要是将这书了解个十之一二都能成为一代名将,更别说将这书吃透了。这可是老祖宗留给咱们子孙的学问,这天下可寻不到第二份啊。”
蔡琰还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却闻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燕回的声音:“陛下,南面传来急报。”
王辰起身开门,从燕回手上取过帛书示意其将门给关上。
走到榻边,他将这帛书拆开,只是不看还好,一看却整个人都震惊了。
“怎么了?”蔡琰从后面将他抱住,柔声问道。
“郭嘉死了,这南面怕是无人再能够制住那卧龙凤雏了!”王辰长叹了一声,将这帛书放到一边。
原先卧龙出山他没有因此忧虑是因为郭嘉还在,他相信只要郭嘉还在就能够够制住卧龙。
可如今郭嘉参破绝阵耗尽了阳寿,那么南面还有谁能够挡住卧龙?
一想到原本轨迹中曹操止步赤壁的事情,王辰就感觉忧虑不已。
“卧龙凤雏是谁?”蔡琰好奇的看向王辰,郭嘉的名字她听说过,那可是一个鬼才之人,可是卧龙凤雏她却并未听人言语。
“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王辰忧虑慎重,向着蔡琰道:“这二人都是极有才学之人,若此二人不能为我所用,一旦遇上明君。朕也只能望南兴叹,此生一统无望。”
“世间当有此人?”蔡琰明显不相信,道:“妾身以为,一人之力不足以左右天下局势。”
“但却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王辰接话,他思忖一二之后,向蔡琰道:“朕想要召见司马懿,你觉得如何?”
“司马懿?”
“对!”
“如今南面的局司马懿极为关键,陛下若是要召见他还请三思才是。至少,等这南面的局面定下了再说。”
“好吧!”王辰面色忧虑,既然卧龙凤雏出了,纵然他再不想任用司马懿也不可能了,如今自己帐下只怕还真没有几人能够与这二人匹敌。
而司马正是这卧龙在原本轨迹中的宿敌!
然而此时司马懿却在何处?
平原郡,安德城前。
无数的流民涌入城中,齐军士兵们并没有拒绝这大批流民入城,毕竟清河的消息也传到了平原。
为了收买人心,扩充人口,刘备下令平原郡尽一切可能善待流民,甚至安排水军从乐安运送粮草过来赈济。
这是王道,也是一种手段。
城中,流民们身穿着破烂的衣服,三五成群的在这街道上坐着,也不去打理衣物更不去打理这面上的污垢。
而在这一群身穿破烂的流民之中,有一个人却倚靠在这房柱上,举头望天。
他的手不断的掐算着,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算命的先生。
很快,他便横陈在石板上似乎想要睡觉。
他高举起手,紧攥着一个拳头,很快却又收了回来。
这似乎是一个讯号,因为他的手刚刚收起来,城中立时便爆发了暴乱。
流民们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刀剑,不仅砍杀士兵,还劫掠百姓。
适才还繁华的屋舍被大火燃起,原先还富足的百姓被洗劫一空,这些流民似乎是有组织有目的的,一一将这粮草焚烧干净,只带走一些金银细软。
此刻,不仅安德城如此,平原郡的其他城池更是如此。
大梦初醒,再睁开眼的时候这安德城已经不再是先前的安德城了。
原本白净的石板已经变得血迹斑斑,无数尸首横陈在这地上,熊熊烈焰还未熄灭,惊呼声却已绝。
他直起身来,面前已经跪着了好一批流民。
“军师,差不多了!”
“嗯!差不多了就走吧!”他站起身来,也不掸去身上的尘土,迈开这脚步向着安德城外去了。
“只有五日时间,过了五日可就真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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