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临菑,齐皇宫。
刘备面色疑惑,此刻正斜倚在这龙椅之上,不断揉搓着手上的帛书,深思的他格外有几分魅力。
殿下的戏志才也打量着手上的帛书,沉默不语。
“你说这陈诩到底是打什么盘算?一边交好朕,一边却与曹操交好。看他那模样,不是没有大志的人啊,难道这厮是想要让朕帮他牵制住曹操?”
刘备自问一般疑惑道,只是还未来得及等戏志才接嘴,却又道:“若是让朕帮他牵制住曹操,他也没理由在宋国边境屯兵,一副要打的模样啊?”
戏志才将手上的帛书放下,向着殿上抱拳,插嘴:“陛下,陈诩的打算只怕是想要让陛下助他牵制曹操,叫这赵国局势瞬变,使得袁熙能够控制住赵国才是。”
“按你说这陈诩就不怕朕插手赵国的乱局吗?如今晋国插手,不是谁都坐得住的。”刘备眉头轻皱,既然晋国已经插手了赵国的乱局,自己又何尝不可再插手一番?
一个分裂的赵国对于自己的利益更大几分,如果自己投入兵力那么赵国就将会是自己与王辰博弈的一个小棋局了。
“陛下!”戏志才似乎对于刘备这个看法还是有些意见,但见他摇头,面上甚有几分凝重,谏道:“只怕咱们也插不了手!”
“为何?”刘备疑惑,道:“陈诩的计策不是为了限制宋国吗?与朕何干?”
“陛下,若是陈诩只是在边境屯兵的话,那自然是限制宋国。如果其还与宋国交好的话,那岂不是要限制陛下?”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如果仅仅是在边境屯兵那倒也好理解,可是陈诩此番却联合宋国,甚至还听闻打算派遣使者前往晋国。
如果这么来说的话,自己插手赵国之事只怕就会瞬间陷入泥潭,立时便会成为诸国讨伐的对象。
与如今的局势比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尚未落定。
皇位?还是这个天下,比起自己想要的东西差的太远了。
自己还是必须要保持低调,在诸国都还未在意自己的时候慢慢发展才是正道,而不是与谁去争夺这个天下,或者说是在一隅争夺胜负。他舔了舔唇,面上多有几分不悦,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坐姿之后,道:“这陈诩,昔日朕看在老友的份上助他一把,这家伙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行吧,既然如此咱们也按兵不
动,咱们且看看,他布下的这一场棋局,究竟谁才是最先按耐不住的人。”戏志才赞许的点头,又向刘备抱拳,道:“如今袁熙帐下庸才甚多,沮授虽为当世之奇才,但却也难以力挽狂澜。臣以为,纵然袁熙得了赵国,也不足为惧,只怕要不了多
久自然乱了。”
“你说的是!”刘备颔首,道:“这吕布是何许人也?又岂是久居人下之人?王辰派他驰援赵国,这赵国不掀起些风浪才是真的怪了。”
“吕布!”戏志才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连连点头,道:“看来王辰此番也并未安什么好心,以后陛下对王辰还是要重新审视才是了。”
“哦?需要吗?”刘备轻松一笑,在他眼中王辰不过是一个善于用兵但却不善权谋的皇帝罢了,终究不过是一个莽夫。
他摇头,道:“朕看还是不需要了。”
“陛下!”“不用再说了,既然朕不能去赵国,那么你且与朕分析分析,如今这沮授当以何法平掉袁尚袁谭二人?朕想要听听你的意见。”刘备摆手,此刻倒也想得开,既然不让去那
就不去了呗。
不过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这个首席谋士对于如今赵国的局势究竟作何定断,毕竟不能下棋,却还是想要观棋。戏志才唱喏之后,沉思片刻,便向刘备拱手道:“如今晋国大军驰援袁熙,原本支持袁谭的燕国迅速将人马撤回,从局势上看公孙瓒在尚无外援的情况下,极不愿意招惹晋
国。而我国与宋国却又陷入陈诩的计策之中,一时间不能动弹。”“所以,袁谭和袁尚结盟,但是此二人帐下虽有良将策士,但又有几人能与沮授相比?”戏志才对这个沮授那是相当的推崇,毕竟是金子终究是会发光的,纵然如今的历史
轨迹已经改变,但是依旧无法阻挡沮授发光发热。
只可惜原本轨迹之中沮授未曾能够大放异彩,不然这天下又岂会还有卧龙什么事儿?一个才智堪比卧龙的人,只可惜跟错了主子,却又不肯投向明主。“所以我以为这二人终究会败亡在沮授手上,虽然如今沮授在北面集中军队进攻安平一带。但是其在赵君也集中了不少部队,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沮授虽然主力在北面,但
其先灭的必然是南面的袁尚。”
“袁尚兵无袁谭多,将无袁谭广,人也无袁谭那般凶悍。而相对于北域的安定,南境自然是要复杂些。沮授快速安定南境之后,方才会再挥师北上进攻袁谭!”刘备连连点头,对戏志才更是高看了几分,笑道:“如今在安平的剧烈争夺,已经消耗了袁谭大部分实力。此时选择奇袭袁尚那自然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大军南下之后,袁
谭一无实力对大军后方形成威胁,二无实力威胁袁熙大后方,三袁尚准备尚不够充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沮授只需要两战就能够彻底解决袁尚!”戏志才点头,道:“正如陛下所言,其第一战必然是攻灭袁尚集结北上驰援袁谭的主力军队,其主力一灭,周遭各郡必然闻风而降。其第二战,必然会围攻袁尚所在的甘陵
城。如今虽然沮授在南面郡县集结军队,但袁尚还以为是为了防备他,却不知却是为了灭亡他所设下的疑兵。估计不出五日,陛下便能够接到袁尚败灭的消息了。”
“五日!”刘备叹了口气,道:“又是一年秋风起,却不知今年又会刮来几合?”
正当他感慨的时候,只闻殿外一声拜见,一个黑衣男子奉着一份帛书快步入殿,拜在殿下也不说话。
“呈上来!”
刘备也疑惑,只是当他认认真真看完这一份帛书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惊得站起,就好似一个寻常人突然得到了巨额财富那般,既欢喜,又有几分惊慌和忧虑。
“传令,御驾北沃沮,即日出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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