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郡,襄安城前。
仲国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便是北面那节节胜利的大晋也无法围魏救赵,拯救这即将覆灭的王朝。要说这伐仲之战也是几番曲折,毕竟军队并非自己一家,更有陈、齐、陶、孙四家。这紧密配合之间更也有些勾心斗角,这才导致这仲国打了这么久,甚至一度陷入劣势
。
要非自己军师当初的用了一个诈败合肥之策,使得袁绍痛失九江,这一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这么久的围城,守军已经到了极限。
襄安城粮绝已有月余,最后的总攻正在酝酿。
中军,曹操策马而立,身旁乃是一个白衣儒生二十三四模样,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出尘之姿,其正端坐在那敞亮的马车之中,身份尊贵。
但见其正摇晃着手上的羽扇,淡然的看着前方的战场,也不知是何人竟然能够得到曹操这般待遇。
“奉孝,襄安城破在即,擒杀了这袁公路咱们也该火速回援兖州了。”
果然是那鼎鼎大名的郭奉孝,此等谋臣在此曹操何愁大业不成?
却见那郭嘉飒然一笑,晃动着手上的羽扇,道:“主公何故去兖州?”
“兖州乃是我之基业,岂容得有失?”曹操说完这句话后倒也觉得有些后悔了,凭着自己对郭嘉的了解对方定然是已有策略,于是补充道:“不知奉孝有何见解?”
“主公,兖州有荀令君坐镇,王辰暂时也不可能将之夺走。臣以为,应当走颍川,破轘辕入洛阳才是。”
“哦?”曹操诧异,道:“难道奉孝是想要截断王辰大军,以洛阳迫使王辰撤军?”“主公!”郭嘉向其拜道:“若是主公攻破了轘辕关,难道就以为能够灭掉王辰吗?且不说晋国实力多么雄厚,与我等比起来好似蝼蚁与人。我等联军想要灭掉晋国无异于是
痴人说梦,便是灭掉了,主公又如何能够确保利益?反不如寻个安静去处一来保存实力,而来图谋大业。”
曹操是何许人也?郭嘉这话里带着话,虽然并未说透但是他也明白了三分。
三国之盟,保境有余,图国不足。
便是灭掉了王辰,这地要如何分?这人要如何分?彼时换来的不过又是一场厮杀罢了。
总而言之,这里面掺杂的利益因素太多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三国之盟不过只是一个保境的策略。
或许可以重伤王辰,但却难以灭掉这庞然大物。而从目前来看,河南尹将会成为将来的主要战场,只是郭嘉并未将话说透,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知将来正面战场必然是在荥阳一带,只怕将来也是我国出力。奉孝让我晋军轘辕,又何来是一个安静去处?”“我主!”郭嘉抱拳,道:“我主雄兵攻轘辕,陈国必然要出大力才是,这粮草等等一应皆应由陈国出。且这雄兵屯轘辕,北进可威胁洛阳,东面可威胁荥阳。王辰自然不敢
贸然进兖州,此为牵制之策。”“其二,我主军屯轘辕关,无异于为各国创造了绝佳战机。陈国在轘辕关已经败过一次了,自然不敢与我主争功,只怕会取道新郑入河南。南面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北
面的齐国也该表示表示了。毕竟这丢掉荥阳的,可是他的上将军张飞!如此,巧妙的让主力军队让开这正面战场,而晋国虽然会防御轘辕,但是重点却会放在旋门关。”
“如此,轘辕如何不是清净去处?”
“嗯!”曹操这才连连点头,对于郭嘉的这个看法倒也认同了些,郭嘉既然能够算计出来那么此事儿多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曹操倒还是有一个疑惑,向其问道:“何来图大业?”
郭嘉笑而不语,只是将羽扇指向前方,问道:“主公,不知是哪路军队在攻城?”
这话一出曹操当即便明白了,与郭嘉会心一笑。
“只是,如何保证齐王不会如此对我?”
“有荀令君在,主公大可放心!”
这攻城的军队便是陈国的军队,此刻陈国大军正接替了齐军的先锋位置,向着襄安城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战斗之惨烈无以言喻,陈军最后一次登上了这城墙之上。
这里除去遍地的尸骸已经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残存的仲军嘶吼着,就好似彻底疯狂的野人一般,一个个身材囊肿双目赤红,向着陈军扑杀过来。
只是,他们人数极其有限,最终也只能倒在陈军的屠刀之下。
这城上已经是人间炼狱,一口口正升腾着黑烟的油锅之中,还能寻到残肢断臂,或是已经卷缩的干瘪尸首。
不少人因为看到了这人间惨状的东西,因此而呕吐不止。
原来适才从天而降的滚汤,却是这人油?
只是,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直到他们从这城楼之下杀了下来之后,才是越杀越心惊。
那一栋栋民居之中安静不已,那大街上更是干净非凡,与那城上简直判若两处。
打开了城门,数不尽的军队纷纷从城外厮杀进来。
仲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士兵们将为数不多的仲军向着城中心压缩而去,直到推开了这城门前不少房门,他们方才发现了这人间惨剧一般的存在。
还未推开这门便能够问道一阵阵腥臭,且将这门推开,除去扑面而来的那一大股恶臭之外,还有数不尽的苍蝇四飞的声音。
士兵们捂住了鼻子,但是却无法闭上双目。
因为他们看到的,却是这人间最为惨烈的画面。那房梁上约莫有十余个铁钩子,几乎每一个钩子上面都倒挂着一个赤身**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好似杀猪一般被利刃从咽喉灌入,捅破了心脏放血,一些还未来得及处
理的尸体伤口处还滴着猩红的血液。
有一些则已经被斩成两段,首级被整齐的摆放在房间最里面,表情无不是停留在最为惊恐的时刻。
内脏被统一倒在了桶中,甚至还有一些恶性的黄虫正在蠕动。
案板上残肢断臂正杂乱的堆砌着,还有一块来不及斩开的整块肋骨,正散发着令人作恶的臭。
而那锅中,却好熬着好一锅香喷喷的排骨汤。
虽然香气四溢,也难掩那恶臭。
虽然骨汤翻滚,但是却无法勾起士兵们丝毫的食欲。
原来安静是这么产生的,原来这大街上这么干净是因为这一栋栋人肉作坊?不少士兵当即便吐了出来,纵然是看惯生死的他们,也终究不忍看这一眼,也对这些死难者露出了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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