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说的?”段成勋伸手拧起他的下巴,狠冽无情,“我让你闭嘴!没有律师就闭嘴!你他妈的听到哪去了?”
“律师明天才能来,我今晚就过不了了,我过不了了啊!”胡一树猛一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让他看自己身上的印记,“我生不如死呀!”
段成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一个套,他立即开始回想自己进来之后的一言一行,然后,冷漠的起身,“明早我会让律师来争取保释,你忍不了也的给我忍着!就一晚!”
段成勋请人给胡一树换了个单间,期望他可以撑到明早律师到来。
胡一树回到原来的牢房里取被褥的时候,吴七还是冷冷淡淡地坐在铁门边上,望了他一眼,忽然靠上来握了一下手,“再见!”
胡一树也轻轻点头,在这个牢笼里,吴七也许是唯一一个护着自己,不求回报的陌生人。他背过身捏紧了手心,里面是一张纸条,当没人的时候,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小心没命!
上面意思?胡一树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纸条,可是却百思不得其解。吴七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想不出来,他迷迷糊糊的睡去。夜半,忽然听见了耳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一下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牢房单间的轻轻打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谁?”胡一树猛一下靠墙,举着枕头挡在面前。
“哼!没胆的小子。”这是一声不容错认的鄙夷,“这里的滋味还好吗?”
胡一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始终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他试探着问了句,“是老板的人?”
“你说呢?”那人靠近了他,连喷出的口气都能闻得到,是……一个名字在胡一树的心里翻腾,难道是——风刃?那个段成勋从不离身的保镖?
“你怎么进来了?”胡一树的手已经紧张的抽筋了,他不认为这大半夜的风刃是来聊天的,他忽然想到了被抬着出去的王革,是他做的?
“老板已经做了他承诺的,你呢?”一支冰凉的手拧住了胡一树的下巴,那力道足以碾碎他的骨头。
“什么?我听不懂!”
“王革……下午在医院已经死了。”
果真是他做的!胡一树慢慢地定下神来,“我明天会说的,刚才我已经答应老板了,只要能把我保释出去,我就会说!”
保释?想得美!风刃的脸上带了丝嘲讽,可是由于太暗了,胡一树并没有看见,还在径自说着,“我跟了老板七八年了,我说到做到……”
风刃的手卡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就要知道!”
“你……敢杀了我,老板不会放过你的!”胡一树双手护住颈部,死命憋出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力气说了。
手,松开,在胡一树呼吸了几口空气之后又收紧,让他彻底体验了一把极限的感受。
“呃……”胡一树喊不出来,在不断的窒息,喘息,窒息之中,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我说,我说……”
风刃缩回手,啐了一声,“早说不就没事了?”
胡一树瞅准了时机,放开嗓子吼了声,“来人啊!杀人啦!”这嘶吼在沉静的夜里吓得格外刺耳。
“哗啦!”一声,所有的灯大亮,很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而风刃无可藏身,他只能上前一步掐住了胡一树的咽喉,“你M的找死?”
“是你找死!你杀我,老板知道吗?”胡一树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就被他手劲一收,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踹了一脚,就要逃。
“你跑不掉!”胡一树疯狂的翻身抱住了他的脚,“我要你一起死!”
风刃连踢了好几脚都没有摆脱胡一树,他鹰目四顾,这光秃秃的单间牢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好像大石头一样的马桶,他来不及多想,弯腰就抱起了马桶,砸向了胡一树的头……
“砰!”一声枪响,风刃不敢置信的望了望自己的手臂,上面穿了个窟窿,正“哗哗”流血!天知道,风刃对自己的伸手可是极度自信的,跟随了段成勋十多年,他可是从未受过伤的。
“混蛋!”风刃疯了一样,把手中的空马桶砸向了胡一树的头壳,那鲜红的血液一下冒了满地。然后,他不解恨,又举起了那沉重的桶,想要把他砸死透了。
“砰!”这一枪,打在了风刃的眉心,他轰然倒地。
“快来看看一看,死了没?”一年开不了两次枪的守卫被吓得浑身发抖,扯着身边的一个阴柔的男子说。
“好。”那男人也不怕,就这么走进去,翻看了一下风刃的眼皮,那瞳孔已经散大了。他回头对着守卫竖了个大拇指,“枪法不错。”
“那个呢?”
胡一树还在喘息着,他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男人,凄然苦笑,“你是警方的人?我走眼了?”
“不!我是军方的,我来调查另一件案件,和你没有关系的。”那男人抬起头,俨然就是那冷漠的吴七,阴柔的吴七!
胡一树的血在流逝,生命也在流逝,他亲启薄唇,”罢了,我告诉你,但是也许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要听吗?”
“随便。”吴七不置可否,“不过,想要杀我的人这世上没有多少。”
“8***TY6542188”胡一树飞快的报出一串数字,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但是他知道吴七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算是我的谢礼。”话未说完,头一歪,再没了知觉。
“他还没死,让人送去医院。”吴七双手上都是黏腻的血渍,他皱眉把血擦拭在墙壁上,“我先走了,报告——会写吧?”
“会!”守卫回答的很好,“这个死人半夜过来寻仇,杀了胡一树,我迫于无奈开枪警告,结果他不听继续施暴,我只能击毙!”
“好!非常好。”吴七随意的挥挥手,上了停在门口的车,“走!”
段成勋在第二天一早才得到讯息,说胡一树住院了,昏迷不醒。他急匆匆地来到了医院,却没办法靠近胡一树的病房。
“段先生,事情弄清楚了,昨夜,一个犯人潜入了胡一树的单间牢房,想要逞凶结果遇到胡一树的殊死抵抗,最后,胡一树被砸成重伤,那个犯人被当场击毙!”
“当场击毙?那个犯人叫什么名字?好大的胆子。牢房里也敢逞凶?”段成勋听得心不在焉。
“王野风。”
“什么?”段成勋愣住了,他的身体一下变得僵硬不堪,“你说一遍,那个被击毙的犯人叫……”
“王野风。”
段成勋颓然倒在地上,王野风,这个名字是风刃身份证上的名字,而风刃他本人前几天主动犯事,被关进了和胡一树,王革同一个看守所里,帮助他料理了王革。
“他人呢?”段成勋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律师的脖颈处衣襟,“风刃……王野风的尸体呢?”
“做无主处理,在停尸间等候火化。”律师被拎了起来,双脚离地。
无主?段成勋的心里难过的几乎撕裂开来,风刃跟了自己十几年,怎么就成了无主的?他的主人是我段成勋呀!
“呵呵呵……”一阵狂笑从段成勋的嘴里冒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大,大的几乎震破了律师的耳膜,他吓坏了,“段先生,你怎么了?”
“我……”段成勋四处望了一下,忽的俯身,声音阴冷的可怕,“我要去看王野风,你安排一下!”
“这不太好吧!会引起误会的。”律师迟疑了下,“警方还在调查是谁指使这个杀手去杀胡一树的,毕竟胡一树昨晚才吐实。”
“我要见!”段成勋的语气很坚决。
“那好吧!”律师只能去试一试,他不明白段成勋怎么又和这个杀手扯上了关系,看来这潭水很深呀!
段成勋失魂落魄的在医院里瞎转悠,他已经不能思考了,风刃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保镖,司机,还是他最亲密的人。多少次,他捱不下去的时候,都是风刃扶持着他,帮助他,让他重燃斗志。现在,风刃死了,他身边再也没有值得信赖的人了。
“风刃,我一定要把害死你的人碎尸万段!”段成勋坐在医院的花草之中,慢慢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任那烟雾缭绕全身。
“叔叔,我说了没事。”一声突兀的声音传到了段成勋的耳朵里,他下意识隐藏起了身子。
“我有眼睛,我看得见。”说话的是荣一鸣,他的手狠狠地点着荣林的脑袋,“你给我去相亲,别一天到晚的没个根!”
“叔叔,你都四十了不也没结婚?为什么要逼着我呢?我可是三十都不到呀!”荣林吊儿郎当的反驳着。
“我不结婚是因为荣家的香火有你们继承,我只要安心钻研我的医术就好。”荣一鸣恨铁不成钢的啐了一声,“她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老婆,你眼馋也没用!”
“叔叔!”荣林的声音猛一下拔高,“你不要瞎说!如果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些无谓的东西,那我先走了!”
“荣林……”荣一鸣喊了几声也没有喊住自家侄儿,只得放弃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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