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这韩月的印象却也因此深深的刻入了秦明风的脑海之中。
一个喜欢好斗的少年。
只是,秦明风也暗中揣测,这少年所配备的武器乃是一口剑,也不知他是否就是水系门派中的弟子。当时杀掉了妙手神偷的两个替身之后,连水系门派的女弟子都出现追来,而她们所配备的武器正是剑。
“秦兄弟,方才那个叫韩月的少年可不简单。”阳晶烙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阳大哥看出他的修为了?”秦明风很少见阳晶烙会赞扬一个人,何况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当下好奇问道。
“水系门派弟子中的精英。”阳晶烙却是看出来了。
“何以见得?”明明秦明风自己都看不出什么行头来,可是阳晶烙居然说是水系门派中的弟子精英。
“修炼水相灵力的修道者,皮肤明显好过普通人,我看他年纪与他那白痴大哥也不过两岁之差,可是他面上的皮肤幼嫩细腻与婴儿都差不多,若是普通人岂会相差那么远?”阳晶烙看人自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听阳晶烙这么一说,秦明风内心闪过两人的面孔,这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之后,秦明风就早早地回到了三运居,防止再次碰上韩月这样的好斗之徒。韩月虽然好斗可还算通情达理,没有强人所难,只是纠缠不清。
三运居从远处望去,依旧是一片清冷的状况,甚至不少的角落都爬上了蜘蛛网,而有些蜘蛛网已经在日晒雨淋中渐渐失去了弹性,看不出有人曾经清理的一丝痕迹。秦明风走过一条廊道,就发觉头发似有什么阻拦着,用手拂去,竟是一个松软下来的蜘蛛网。
秦明风继续往廊道的前方走去,心想,要不要帮这里的主人温玉函打扫一番,反正今天早晨的灵力修炼已经差不多了。秦明风这般想着,很快就从角落中翻出了一根陈旧的扫帚,以其说那是一把扫帚,倒不如说是一根棍子,因为扫帚上的芦苇芒都掉落或者腐朽的所剩寥寥无几。
秦明风开始了清理这房子的蜘蛛网,好在秦明风小时候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清洁工作,现在居然还能得心应手,真有点意想不到的快乐,很快,一条廊道上盘结的蜘蛛网就被清理干净了。
“嗨,脏死了。”秦明风低头自顾,全身上下,尽是灰尘,这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这么给糟蹋了,秦明风自嘲竟不懂得找点粗布披在身上防止灰尘的掉落。但是仰头一看,那廊道上方,前后,左右,再也没有一个盘结的蜘蛛网了,看起来干净整洁多了,这不免觉得无聊时,倒也不失为一种兴趣。
“嗯,那里还有一个小亭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秦明风不经意的转身间,却发现廊道走上方坐落着一所小亭子,方圆还不出两丈,似乎就是这廊道拐角处的廊亭。秦明风把扫帚披在肩上,反正也脏了,不在乎多脏一点,往亭子走去。
亭子呈四方向,四周都有木栏扶手,还有几条横座,而过道的中间则是摆着一张方形略微粗糙的石桌,前后左右两个石凳子曾一条线排列。只是,在秦明风的眼中看来,这些横座木栏的扶手,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腐朽,地面上落了一层朱红色的漆,石桌底下的一些空间,也爬满了灰尘蜘蛛网,上面还停留着一些小蜘蛛以及蜘蛛卵,秦明风一阵头痛,早知道就不该有这个整理卫生的想法,可是如今已经做到了一半,秦明风又舍不得放手,索性继续清理。秦明风动作利索,这小小的一个亭子,在他来回走动中,似乎已经焕发出了昔日的优雅,彻底没有了之前的陈腐之味。
秦明风的额头在这么一系列清理活动中微微见汗,于是就坐在了横座上休息起来,而那根陈旧的扫帚则是很干脆的横放在膝盖上,尽管它很肮脏,可是秦明风的眼光却没有因此放在上面,而是注意到了这小小亭子上方的那些木雕。
这些可在木头上的浮雕,秦明风,不清楚上面刻着什么东西,但是看上去似乎就有一种宁静的美,疲惫的心,似乎都有了一丝安宁。
秦明风这般仰望着,似乎就能够在脑海中感受到往日温玉函的家人团团坐在这里,一副其乐融融的和睦景象,但事实却亦如此,不禁遗憾不已。
咕咚咕咚。
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传了微弱的流水声,秦明风大为惊醒,如今全身上下再无一寸干净的地方,若是不好好洗个澡,恐怕再耽搁下去,秦明风自己都会发狂。秦明风虽然没有严重的洁癖,但是保持穿戴干净整洁,这点心思还是有保留的。现在听见有微弱的流水声,既是惊奇又是渴望。秦明风立即,从横座上,站立起来,手中拿着那陈旧的扫帚,四处观望,可是这亭子,廊道的四周,极目之处,尽是半人之高的野草蔓延之地,哪里能够看出有什么流水?
只是,秦明风也不禁有些疑惑,这初冬时期,这些野草没被冻死枯萎,反而还生长良好,真是叫人惊讶。不对,这野草生长旺盛,可见附近一定藏有水域的地方。
秦明风一边用扫帚鞭打野草寻找这流水声的源头,一边也在心里思考着这其中的原因。
秦明风向亭子的前方走去,前方依旧还是一条廊道,廊道的尽头,却是被高大的巨石给封住了;不对,秦明风认真看了一下,这不是无故封住了廊道,而是作为这条廊道一端的尽头。
嗯?咕咚,咕咚。
秦明风耳朵紧紧地贴着巨石上,这微弱的流水声,似乎更加清晰了。
啊,这水一定在这巨石的后面秦明风低头的一刹那,却是发现这廊道地面与巨石的连接处并不是干燥的,而是潮湿的,上面还附带生长在一排浓密的苔藓,甚至自己的鞋子都略微低沾上了一点泥巴。
但是,当秦明风寻找通过这巨石的道路时,却又不禁感到困难重重;因为这三运居地处偏僻,依山而建,前院落出口左右延伸,是人工的围墙,可是这后面却不是人工围墙,而是天蓝的山壁,高度达到好几丈,上面那石壁被凿开的痕迹,虽然有了岁月的侵蚀,长出了苔藓,陈旧了颜色,可是那些轮廓是无法掩饰,任凭是个人都可以看出那被铁器劈开的痕迹。
秦明风望着那高高的山壁,心中好不失落,好不容易才探索到了这水流的声源处,奈何就算道路很可能摆在了前方,可是就是无法攀越过去。
秦明风试图好几次爬上这廊道的上方,再依附着巨石攀越,可是都无法成功,反倒是从上方摔下了好几次。幸运的是,这廊道的屋顶,并不算太高,差不多两成年人的高度,加上秦明风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居然摔下来之后,全身上下没有大碍,唯一的不幸就是屁股摔在了浓密野草中的石头上,疼得欲要裂开,实在难受。
秦明风用手掌不停地摩挲着臀部,减缓疼痛的同时,一边从野草中回到了走廊道,再次来到亭子处歇息。
从亭子处看向那廊道的尽头,虽然有段距离,但这样看起来却更加明显,这巨石恰好就处在这一连串的山壁之中,根本不是人工切成的,而是天蓝的一系列山石。而廊道只是恰好蜿蜒至此,南北方向上空旷的地段,虽野草丛生,却并不妨碍这一段山峦的走势。野草丛中生长的几株大树,现在早已凋零得只剩下了骨干旁支,没有一片幸存的叶子,若是来年春天绿芽初放,这亭子倒不失为观赏的绝佳之地。
如此折腾了大半天,夕阳的余晖已攀上了亭子的支柱,秦明风四周回顾,却已没有任何可以前进的角落,只好索然无味地回到了三运居的后院。
后院,在秦明风的卧室前方的中央位置,正有一口井,水井上还搭着一个亭子,绳索,转轮,设置完好,秦明风此刻正用木桶往上面打水,木轮转动,发出嚯嚯嚯的摩擦声,过不了片刻,这满满的一桶水,就出现在了井口处。秦明风轻轻松松地将一桶水横着提过来,将水倒进已准备好的大木桶。这个大木桶,一直处在后院的一角角落中,秦明风第一次发现的时候,里面结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甚至也有老鼠的粪便,肮脏至极;那时候,秦明风恰好发现洗澡是个麻烦的问题,总不能因为这三运居人丁稀少,直接站在后院的水井旁边,把衣服一脱,就地沐浴吧。当时,秦明风来回踱步,思索着这个难题,不料眼睛一亮,发现了这个大木桶,于是清理干净,用井水反复洗刷,现在洗澡也舒服了。
秦明风躺在大木桶中,井水漫过身子,头部用一块横木枕着,虽是初冬,可是这井水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秦明风甚至觉得这井水还有些暖和。后院安静,只有秦明风在木桶中拍水的声音,偶尔有几声蛐蛐的嘶鸣,便没有其他声响了。秦明风虽然在洗澡,可是脑中的思绪却还是没有从白天的疑惑中收回。头顶上的一轮明月,皎洁,可以清晰地看见月亮中的那颗相思树。月朗星稀,秦明风不懂是何种征兆,也并不在乎。
嗯?有人?秦明风这一下受惊,非同小可。秦明风此刻竟然在自己的木桶中发现了几个黑衣人的影子,歪歪斜斜地倒映在自己的洗澡水中晃动着,这几个黑衣人影正是站在正厅的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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