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缩回了手,眼底的雾气慢慢消逝,冷静地说道:“我没有必要听的。虽然还没签,但我们的协议里我补充过,不干涉双方自由择偶权的。”
邵钧庭脚步一顿,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默默地打开车门,指了指副驾驶座,道:“先上来。”
明笙刚上车,他就伸手帮她系安全带,明笙扯着安全带扣,道:“我自己来。”
邵钧庭没松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你是想让我现在吻你还是帮你系安全带?”
……
没的选择,明笙松开了手,紧贴着椅背,面红耳赤地看着他。
大概是故意报复,系个安全带,邵钧庭也磨蹭了半天,眸子幽黑地盯着她,将她盯得无所遁形。
唇轻轻地从她脸颊前擦过,车里的温度不停地升高,明笙险些就要骂脏话了,却听咔嚓一声,安全带系好了。
邵钧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语带双关地说:“脱和穿,只能我来。”
果真是在介意楚淮最后的动作,但他说这样霸道得不容置疑的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心情?
明笙扭过头,抱着兔子,看窗外流泻的风景。
楚淮开得很远,郊外一片黑黢黢的,只偶尔有两三辆车从旁掠过。
邵钧庭缓缓开口,道:“我最近在谈一个重大的国际项目,具体的业务对接,是聂薇负责的。这个项目很多人在抢,也有人故意使绊子,今天她落了别人的圈套。我是她上司,也是她朋友,有责任把她从那个局里带出来。”
他叙述得很平淡,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已经有些发青。
明笙垂着头,回想着今天看到的场景,聂薇走路时似乎有些不稳,和她生日那天遇到他时差不多的状态。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也有可能只是他和聂薇两个人吃饭喝酒,玩得开心,喝醉了而已。
她倾向于他说的是真话,但又怕自己成为那种自欺欺人的傻女人。
楚淮怎么来说着“都这样了你还相信他”。即使只是第一种情况,聂薇在他心中的分量应该也是很重的,聂薇去谈判不可能不带别人,那些人只要稍有良知就能把她带出来,或者他可以派个人带她出来,但他自己去了,不是宣誓主权,又是什么。
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另一个女孩的名节,明笙不想去说他不对,只是略带疲惫地说:“嗯。你做得没有错。我当时……也只是……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才走的。聂薇她后来没事吧?你要去医院看下她吗?我不介意的。”
这样子说不介意,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邵钧庭目光幽深地睨了她一眼,洞悉般的说:“这不是个一般的局,今天确实是非我去不可,聂薇的男朋友现在已经飞过来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用管了。”
“她男朋友挺好的……”明笙摸了摸兔子的耳朵,郁郁地说着。也不知道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子虚乌有的。
“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邵钧庭小心翼翼地问。
明笙仰起头,眸色里掠过一丝苍凉:“从协议的角度来说,这本来就算不上一件事吧。你那天的提议我想过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假设你确实对我有过一瞬的心动,从现在起,也请收起来吧。你之前的帮助,谢谢你,以后我会用做生意的方式回报给你的。”
“坐好。”邵钧庭不咸不淡地说道。
?
明笙愣了一愣,条件反射地扶好椅子,就听到邵钧庭踩了一个急刹车。不过因为他那句“坐好”,她倒是没有再像刚刚那样磕得满头青。
踩得太急,车子因为惯性还往前滑了几米,才停了下来。
邵钧庭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顾明笙,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明笙咬着唇,眸子里染上了几缕愁绪:“我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听懂了,我也愿意相信今天只是个误会,所以我才谢谢你的啊。你说我胆小也好,过河拆桥也罢,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知道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几次,我不乐意我喜欢的人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生意逢场作戏也不行,英雄救美也不行,我这个人就是这么自私。你的环境太复杂了,你整个人也很复杂,这个人脑子不太好使,也很幼稚,根本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邵钧庭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目光柔和了些许,伸手又揉了揉她额上那块碍眼的青黑,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你喜欢的人了?”
“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明笙急了,用他刚刚的话反驳道。这个人怎么能从他说的这么一大堆话里划出了这么一句奇怪的重点的。
“听懂了。”邵钧庭平和地说道,“今天虽然事发突然,但是是我放了你鸽子,我跟你道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另外,我本来就不逢场作戏,英雄救美你这么不喜欢,我也不会再做会换个方法解决。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一直都分得清。”
他凭什么觉得她能分得清啊?是吃定她了还是什么,明笙心里不由有些烦躁,嘟囔道:“分不清。警察都分不清你,我怎么能分得清。”
话一出口,明笙就有些后悔,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邵钧庭面色紧绷,像是在克制着什么,眸色幽暗地盯着她:“楚淮又和你说了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见他了。说来,你们俩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旋转餐厅?”
“首先这是我的个人自由,基于我刚刚说的,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和你解释;其次我的律师和我说什么都是他职责范围内的。邵先生,我们的协议里没有任何一条是不允许让我见律师的吧?”她都能相信他和聂薇,他居然不相信她和楚淮?
明笙心底蹿出一股无名火,刻意用冷淡疏离的语调,来和他对话。
“按协议来吗?那协议上就加上这一条。”邵钧庭脸上的神色比她还要冷淡。
“邵先生,你不要太过分了。”停滞了片刻,明笙琥珀色的眸子神色缥缈地看着他,道,“你连律师也不让我见,是不是因为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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