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紧张起来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大家只是乡下人,打仗杀人这种事自然是越少越好。
官兵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何家安顿时愣了一下,在他的想法中,这些官兵应该还是在金乡卫里的,就算能来,赶在今天傍晚之前能到也就算够快的了,可偏偏他们却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看着远处已经渐渐出现的大军身影,何家安顿时反应过来,这帮人应该是昨天就已经从金乡卫出现,才么这么早就赶到这里的。
看来自己并没有拜托错人,这个丁永宁的亲戚还是挺有地位的嘛。
按理说,行军之时,身为主将的荀纬应该是走在队伍的正中央,可是这一回他却偏偏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远远的永乡村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突然地上的石头阵却把自己的去路给挡住了。
这应该就是丁永宁说的那个石头阵了吧。
自从昨天听说这个石头阵的存在时,荀纬心里就留了心眼,现在看到实物时,自己心里却是更加的佩服何家安,居然能想出这么奇妙的点子。
有了官军的存在,那这些石头阵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大家连忙动手,把石头阵搬开一条道路,丁鸿阳首先迎了上去,拱手道:“在下金乡里长丁鸿阳,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永乡之虎’,久仰久仰,某乃金乡卫左千户荀纬。”
哟,居然来了位千户大人。
别看丁鸿阳的头上顶着‘永乡之虎’的大名,可是见到千户这么大的官,自己还是头一次,看着身着盔甲的荀纬,再看看自己,倒真的跟个乡下的土包子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是不是该把人家让进村子里了?丁鸿阳刚想伸手,却听到对面的荀纬说道:“对了,那位给我写信的何先生可在这里?”
何家安早有准备,自己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微微一弯腰,朗声道:“在下便是何家安,见过荀千户。”
看到何家安时,荀纬顿时就愣住了,昨晚自己倒是跟丁永宁问了何家安的事,可是却忘了问他的年龄,本以为能想出这样计谋的人不是头发花白的老书生,也应该是像俞俊智身边的陈师爷那样,可是哪曾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何先生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少年郎。
“哦,何先生请起。”一时间,荀纬有些绕不过来这个弯子,只是把何家安扶了起来,待到何家安起身后,荀纬还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听说,这村口的石头阵便是何先生所创?”
总何先生、何先生的叫,倒把何家安叫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何某不过只是一介书生而已,真的当不起这先生二字,要是荀将军觉得绕口的话,叫我家安便可。”
其实管这么一个年青人叫先生,荀纬自己也有些别扭,何家安的话却是正合他意,连忙笑道:“那我便叫你家安便可。”
何家安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指着已经堆到两旁的石头说道:“当时因为情况实在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就把这些石头给铺了上,还好把倭寇全部挡到了外面,否则”
若是被倭寇闯进村子的话,那肯定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屠杀,而且这样的例子也不是一起两起,现在沿海这一带的村子只要听到倭寇二字,都是闻名色变。
荀纬缓缓点了点头,颇有同感地点头道:“多亏家安反应及时,否则的话真是不堪设想,到是发明这石头阵很有意思,倒可以在各村推广开来,虽然不能追击,但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这一点何家安也是比较同意的,不过说起来这石头阵还是有一点不好,毕竟进村的路都被堵了上,倭寇是进不来了,可是村子里的人也不容易出去,谁知道倭寇什么时候会出现,万一一年不来,难道这石头阵还能摆着一年不成?
想到这里,何家安笑着把自己刚刚的担忧说了出来,然后又说道:“石头阵虽然能挡住倭寇,可毕竟不太方便,荀将军请往近前,看看这段城墙如何。”
哦?
荀纬顺着何家安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清人群后面的那段高墙,很明显这应该只是一个粗制品而已,正面倒像是军队安营的方法,只是到了侧面时,荀纬却看出了里面的不同,有些惊讶道:“这里面难道填的是石子?”
“有石子,有泥土,还有些沙子,只不过做的过于匆忙,这缝隙之间并没有堵好,若是仔细一点用渔网再固定一下的话,效果应该还会更好。”何家安满是自豪了说了句。
荀纬的兴趣立刻从石头阵上转移到了这堵城墙上面来,墙后修有梯子,人可以从后面上到墙上,到时候还可以站在上面攻击下面的敌人。
若是两军打仗,这样的城墙还是简陋了些,可是要是对付那些只有倭刀的倭寇,这样的城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铜墙铁壁一般。
越看荀纬的心里就是越喜欢,若是在行军扎营之时,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把大军保护起来,树木是现成的,泥土更是更成的,但做起来的效果却是比以前单纯地把树木立起来要强大得多。
“家安真是神人也。”荀纬试着站到了城墙上,看着下面的人群,自己不由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接着突然又冒出一句说道:“若是家安有兴趣的话,不妨跟着我吧。”
呃?
这下装大了吧,自己居然被人给相中了。
何家安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滞,连忙苦笑道:“荀将军先请听我一言。”
于是何家安便把自己辛辛苦苦从苏州到这里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还言明,只要自己找到砗磲之后,就会回到苏州去。
听完何家安的话,荀纬就已经知道,看来自己的想法终究还是落了空,其实想一想也是,何家安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这么多的办法来,那肯定就是一个能人,既然是能人,那怎么还会缺乏追求的人,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千户,就连自家的指挥使恐怕都使唤不动他,看来只能是眼睁睁地错过这么一个人才了。
不过,荀纬又一想,既然何家安现在还没有离开,那自己岂有不借着这个机会向他多讨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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