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她的小动作逗笑,看她这样,心里冻结的地方开始慢慢融化。他揉捏下林青的脸颊,一掐都能揉出水来,男人提着她的腰抱她坐在栏杆上,把两条腿分在自己身体两侧。
一回头就是盘旋而下的楼梯,林青怕掉下去,将身子往前前倾了倾。
“过一阵子回双溪住吧。”
听她撒娇的口吻,男人阖起双眼:“想回去了?”
“想。”林青毫不犹豫。
“好,那就回去。”
在双溪多自由,她始终不能习惯慕宅的生活,想来也是,放谁身上都会压抑。
她挨着男人的手臂,摸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那份文件被他卷在手里,铺展开来,才知道是相当重要的内容。
林青拿起来细看,惊讶于上面的文字,腾出手不住翻看:“有把握她会签吗?”
男人把她从栏杆抱下去:“相信你老公,待会儿,这个不会有签字的必要。”
林青小脸拉开笑意,踮着脚尖缠上他的脖子:“老公,你最厉害。”
男人紧皱的眉头有所舒展,任他军人铁骨,只要她一喊出那两个字,男人浑身的骨头都能酥软到底。
酒席间,前面并没有过多的东拉西扯,几杯酒下肚难免不会谈到正事上。一道道精美佳肴摆上餐桌,诱人眼球,满室飘香却少有人动筷。
沈玉荷从下午的打击中恢复了不少精神,偶尔给身侧的慕离和林青夹菜,她不开口,有些谈话自然也没办法继续。
许黎心也没胃口:“玉荷,决定好了吧。”
沈玉荷往碗里夹了筷子菜:“如果我说不呢?”
许黎心看向她,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朝对面的几位长辈不着痕迹看去:“那就只能用法律来解决了。”
“这事,我看法律也解决不了。”
“白纸黑字,你别再逃避了,没用的,玉荷。”
这也是他们能理直气壮闯来的原因,沈玉荷不可能毫不知情,有慕永浩的遗嘱在,该怎么执行他们是不会姑息的。
沈玉荷没有接话,想必也想到这里,餐桌前一时沉默了片刻。
慕离握起酒杯,拿在指间随意把玩着,不看任何人却忽然开了口:“绑了我儿子的时候,你们倒忘了还有法律。”
这话一出,满桌气氛顿时尴尬,当时他们都急于求成,谁不想知道慕离身体情况到底如何,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最简单快捷。谁能料到,当初慕离没现身,是给他们反下了套等着钻。
“这是两码事,现在就说房子。”有人开了口。
“这房子,你想要?”男人峰眉包含讥诮,将目光落在说话那人的脸上。
对方脸色一变:“当然不是。”
“既然知道没你们的事,掺和什么?”男人语锋一转,“我爸拥有的一切,活着的时候给了我妈,那就是她的,至于现在,我爸遗嘱里说过什么,也轮不到你们插手。”
许黎心忍不住开口:“慕离,他们都是为了公正。”
“公正?和你这种外人联合起来对付我妈,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男人将酒杯掷于台面,视线冷得像冰一样,“我爸跟谁过了一辈子,陪他到最后的人又是谁,用不用我再挨个提醒你们一遍?”
听到这话,沈玉荷心里莫名难捱,不由红了眼。
许黎心堂皇开口:“你爸爱的是我。”慕离的话,也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
“有什么疯话,要说也挑挑地方。”慕离眉头一凛,目光扫射而去,“还有你们,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将刚才放在一旁的文件,手臂挥落间撂在了桌上,“说到底这是我家的私事,我爸的遗嘱和财产,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男人薄冷的唇间是冷毅的线条,紧抿成一线,他位高权重,哪怕在座都是长辈,对他也敬畏几分。
他生气了,这一点不难看出,而惹恼男人的后果是这些人不曾体验过的。他们巴不得,这辈子别惹上这样身份的男人,才刻意挑了这个时机。
傍晚时分,任娇抱着果果钻进车内,后视镜里,戴泽拎着几只礼盒放进后备箱。
他拍下盖子回到车前,任娇慌忙收回视线,一低头,见果果正乐不可支地盯着自己,跟发现了小秘密似的不停咯咯笑出声。
这小家伙,才几岁就鬼灵精了?
果果的确比刚来的时候活泼开朗太多太多,任娇当初执意领养,真把果果抱回来,发现戴泽也没少上心。她甚至觉得,男人花在果果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比对她都多。
说起来有些心塞,她还不如个小孩子能吸引男人的注意,可转念又想,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证明他是个好爸爸。
婚姻么,能到这步她已知足了。
任娇想着想着就有些出神,没意识到戴泽手里的动作。他侧过身,极其自然熟练地给她系好安全带。
果果盯着男人的俊颜发怔,她爸爸为什么这么帅!她开心不已,小嘴凑过去,啾得一声亲得十分响亮。
亲完,果果不忘指着任娇:“爸爸,妈妈看你。”
“没有。”面对果果突如其来的举报,任娇不由有些尴尬,她拉扯安全带,推开戴泽让他开车。
戴泽摸摸被亲的地方,小孩子的嘴唇十分柔软稚嫩,可他心里想的,却是任娇吻他时的感觉。
他们都是正常男女,身心健康又是这个年纪,有些事无可避免。可结婚到现在真正的次数却惨不忍睹,昨晚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感觉她放松警惕,却被怀里的小家伙搅了局。
他苦笑一声,摇着头坐回去,想着,他的情路还真是坎坷。
车开出一段距离,任娇看路况不好,给那边先去个消息:“我们刚出发,这会儿路上有些堵,别等了,先开饭吧。”
那边回复一句,说完便挂了电话。
戴泽侧目看向她,到现在语气都有些诧异:“以前怎么没告诉我,你和慕家还有关系。”
“不是军长那边,只是他一个亲戚的儿子,结婚对象又是我表姐,没有说的必要。”
“你很喜欢这个表姐?”
任娇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她没有解释太多:“说不上喜欢,只是她小时候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几岁?”
“四五岁的时候。”
任娇扭头看向窗外,戴泽则盯着她看了半晌,任娇不常和亲戚走动,什么表姐表妹,也只有家庭聚会才会搭两句话。
这样的她,他已经习惯了,这会儿突然冒出个关系亲近的表姐,还和慕家有些关系,男人不免好奇。
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等他们开到地方,这家的管家听到声音急忙迎了出来,见是任娇很是欢喜:“二小姐,您来了。”
任娇抱着果果下车,戴泽把礼盒交到管家手中。
他们提步进去,戴泽稍微落后几步,经过前厅,他忽然转过身,朝房子外面怪异地送去视线。
任娇在前面喊他:“看什么呢?快进来吧,他们都等急了。”
戴泽说不上什么感觉,或许是多心了,他收回视线,把果果从任娇怀里接过,一同走了进去。
几句寒暄过后,两人上了桌,这就是个小型的生日聚会,任娇的表姐和表姐夫,另外还有表姐的父母在场,这样的场合虽不比外面那些隆重盛大,温馨舒适却是不可比拟的。
表姐自然是今晚的主角,表姐夫还给她戴了个亲手制作的王冠,家里的厨子端上定做的生日蛋糕,蜡烛点燃,光影摇曳中,表姐双手合十许了心愿。
她吹灭蜡烛,任娇举起酒杯:“表姐,生日快乐。”
“谢谢。”表姐开心地和她碰杯,由于喝了酒,脸开始发红,她看向任娇时眼神柔和些许,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光。
酒过三巡,大家谈天说地,表姐夫风趣幽默,说几个笑话就让满桌人捧腹大笑。任娇笑得眼角弯起,戴泽很少看到任娇这样的一面,在这里,她甚至比在任家更放得开自己,就连说话时都有了不同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他能看得出,她浑身都写着两个字,自在。
分了蛋糕,佣人给果果也端上一小盘,任娇喝了酒,她酒量凑合,可能是甜蜜的氛围包裹着,身心一放松,不多时眼里已有了醉意。
她双目不那么清晰,却越发明亮,双手朝果果伸去,抱着孩子打算喂几口蛋糕。
戴泽和表姐夫正在攀谈,到这会儿饭吃得差不多,他们转移到那头的沙发接着聊天。表姐夫自己开了公司,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戴泽正说着话,无意中一回头,就看到任娇摇摇晃晃去抱起果果。戴泽眉头稍蹙,按灭烟头和表姐夫说了句稍等,赶紧起身,大步走过去,扶住任娇摇摇欲坠的身子。
就她这样,还想着抱孩子呢?
任娇回头,一看是他,眉眼都暖笑开来:“戴泽。”
戴泽拿掉她递到嘴边的杯子:“喝了多少?”
“有点多。”她笑了笑,倒是诚实。
这样的笑令人不由心动,任娇虽有醉意,酒品尚好,也不是个喝醉就啰嗦不停的女人。果果在任娇怀里扭了扭,被这个醉鬼妈妈抱着,太难受啦。
戴泽顺势将果果抱走,正好表姐看向这边,见果果黑眸明亮又长得十分漂亮,很是喜欢,便提议她来抱会儿。
果果一脱手,任娇转个身,切着面前的蛋糕吃了起来。
“这是果果的,你也吃?”戴泽无语,扶着她东倒西歪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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