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被改装过的越野车驶进小区。
全程傅唯安都没有说话,而开车的金发碧眼的强壮男人也没说话,车内唯一的声音就是流淌着的钢琴曲。
曲子十分熟悉,傅唯安知道那是沈隽弹奏的。
沈隽是个奇才,在唯安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沈隽却说,他不是神,也有做不到事情。
但她没问过,也不想问。
她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太太,需要帮你赶走他吗?”
忽然,开车的雇佣兵模样的男人开口道。
唯安正在出神,听见后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这才看到她家楼下站着的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她叹了声气,像遇到了什么难题,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居然还不死心吗?
“不用,停车。”唯安说完后,开门下车。
陆明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唯安身后的那辆车上。
这种车,在这座城市里未眠也太嚣张了。
不对,就算在国内,这种车也过于嚣张了。
而且车上那个男人,在与他视线对上的时候,嘴角微微上勾,眼神里竟然有杀气。
车头调转,很快就离开了小区。
傅唯安经过陆明泽的时候,停了下
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掉落的几个烟头,抬脚将它们踩灭。
“有点素质行吗?”
陆明泽回过头来看她,又往地上看了一眼,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似的,“还是不愿告诉我她的下落吗?”
唯安深呼一口气,“我要纠正你的两点错误,第一,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苏乐到底在哪里,第二,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由着你再去伤害她一次吗?”
“你果然知道!”陆明泽一把掐住她的胳膊,质问她,“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唯安奋力挣扎。
可陆明泽根本就不放开她,甚至加了力道,紧紧掐着她,似乎要将唯安的骨头捏碎!
“告诉我,傅唯安,告诉我苏乐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除非你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否则我不会罢休!”
唯安冷笑,“你的妻儿也不管了?陆少,如果你的妻子知道你还找一个昔日被你丢弃的女人,她会怎么想?”
明显的,陆明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劲微微松了一些。
唯安趁机脱离他的桎梏,往后退了几步,她看着陆明泽纠结挣扎的表情,眼神越发的凉了,“回去吧,别再来找我吧。”
就在唯安转身上楼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了她一声——
“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能不能替我转告一句话?”
这句带有恳求的话,着实令傅唯安愣了一下。
她握了握拳头,背对着他,冷冷的说:“你说吧。”
陆明泽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你告诉她,我和她一起种的橘子树长大了,今年结了几个小橘子,只是橘子太酸,不过她喜欢酸的东西,她一定会喜欢。”
唯安扬起下巴,声线有些许轻微的颤抖,“能不能带到还很难说,只不过陆少扮演痴情种未免太俗套了,下次换个套路吧!”
“妈咪!”忽然小乖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唯安根本反应不过来,小乖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伸开短短的双臂将她护在身后,神情戒备的瞪着陆明泽。
她仰着小脑袋,气呼呼的喊道:“坏蜀黍,你又来欺负我妈咪!”
陆明泽低头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凶巴巴的小屁孩。
妈咪?
傅唯安的孩子?
傅唯安好忙将小乖拉到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小乖……”
小乖忽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紧紧捂住嘴,闷闷的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我忘记了。”
她们约定过的,在外面小乖不能喊她妈咪。
小乖瞪大乌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看向表情很奇怪的陆明泽。
“坏蜀黍!”
唯安一皱眉,她立马缩回脖子,低下头,偷瞄她。
唯安叹了声气,转过身有意无意的将小乖挡在身后,看向正在打量小乖的陆明泽。
“陆总可以离开了?”
陆明泽将视线收了回来,他的目光幽深,看了唯安几眼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陆明泽和左明尹望秋喝酒的时候,他提起此事。
左明吓了一大跳,“傅唯安有孩子了?”
陆明泽点头,“看上去也有四五岁了。”
两人下意识的朝尹望秋看过去,陆明泽没说什么,倒是左明脑洞大开,“该不会当年傅唯安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带球跑,偷偷在国外生下孩子,这次回国,是想要一个名份?我看狗血言情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套路,傅唯安想套路你!”
尹望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陆明泽冷冷的扫了左明一眼,“言情小说?”
左明愣了一下,干笑两声:“我是听医院小护士们讨论的。”
“不是我的。”尹望秋开口道。
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那个叫小乖的孩子,是他的骨肉。
从来没有。
不会是他的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又喝了一杯,将被子重重的摔到桌上,然后用力的扯了几下衬衣的衣领,冷冷的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弧度狠厉,透着森森的寒意。
“她结婚了,傅唯安,嫁人了!”
陆明泽拿着酒杯正往嘴边送,忽然手颤抖了一下,酒水洒到西装裤上,他也顾不得了。
而左明更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和陆明泽对视了一眼。
这……
“她结婚了也好,正好断了你的念想,以后好好跟蔷薇在一起。”陆明泽说道。
左明附和道:“嗯,傅唯安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能配得上你。”
“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尹望秋双手搭在腿上,垂低着头,低声说了一句。
他声线极低,可左明和陆明泽却听的清楚。
当初说要嫁给尹望秋的人是她,转眼又嫁给了别人,这种女人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但左明却是再也不敢说了。
很明显,刚刚他骂傅唯安的那个词,触怒了尹望秋。
尹望秋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他的酒量不好,喝了一些后,眼神有些迷离。
但好歹还是清醒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问他们:“你们知道一个叫沈隽的男人吗?”
沈隽?
陆明泽:“哪个隽?”
“隽永的隽。”
左明摇头,“没听过。”
陆明泽将这两个字在脑海里滚了一圈,也找不到一张与之能够匹配的脸。
“不认识,怎么,他是谁?”
尹望秋摇头,没说。
陆明泽又开了几瓶酒,他每晚不喝大醉是不可能回家的。
左明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拦着。
酒过三巡,陆明泽也放松了。
“说来也真是怪事一件,你们知道今天我看到傅唯安从什么车上下来的吗?”
“那是一辆XXX,改装过的,像军用越野。”
尹望秋的目光一顿,抬眸看向陆明泽,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左明卧槽一声:“谁这么大胆?”
陆明泽摇头,“我找人查过了。”
他顿了顿,神情忽然凝重下来,“结果什么都查不到,北安城里,有我们查不到的资料。”
这句话不是陆明泽自大,而是在这北安城里,从来没有他们三个人查不到的事情。
左明意识到事情的蹊跷,也忍不住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次傅唯安回来,浑身都是迷啊?先不说这些吧,她的身体好像很……”
他忽然停了一下,余光瞥到尹望秋。
“她的身体怎么了?”
左明懊恼自己的嘴快,直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然后扇晕,穿越回前几分钟。
他根本顶不住尹望秋施加的压力,硬着头皮说:“就今天上午,我与严溯他们几个人去打桌球,结果在俱乐部的对面,看到傅唯安晕倒了。”
陆明泽微诧,上午,那大概就是在他见到傅唯安之前。
难怪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看上去会那么差,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心虚,没想到,她晕倒了。
“不过她的身体的确很差,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她说是贫血,一般的贫血不可能会虚弱成这样的。”
就在左明说完这句话后,眼前的尹望秋忽然站了起来。
“望秋,你去哪?”
尹望秋脚步不停,砰的一声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离开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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