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八点,傅家外面有人在按门铃,管家出去开门,借着外面的灯光,看见是个时尚漂亮的小姐,他一惊,笑眯眯的猜测:“是薛小姐吧?”
他在电视里见过的,人比电视里还好看。
薛柠点头,握着手里的水果篮,仪态大方,说:“是,我是薛柠。听说傅总病了,我来看看他。”
管家了然,面上乐呵呵的,连忙请她进来,“薛小姐费心了,快请进吧。”
其实今天白天,傅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那么多听说傅远征生病的人纷纷来探望,都被管家客气的请走了。
但这位薛小姐的父亲是薛市长,傅家多少还是看点面子的。
薛柠跟着管家拐过庭院,管家看见薛柠小腿上的伤,刻意放慢脚步,迁就她慢慢的走。
这个不经意的小细节令薛柠觉得这傅家上下的人都十分有风度。
她心生好感,不紧不慢的走着,远远瞧见廊下的藤椅上靠着一个人,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咳嗽声,薛柠辨认出来,是男人的声音。
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廊下垂下的帘子堪堪挡住他的脸,看不清面容。
但瞧着不是上了年纪的人。
管家察觉到她的视线,于是说:“那是大少爷。”
薛柠意外,一边走一边问:“傅先生?”
听说这位傅先生在国外养病,不成想,居然回来了,北安城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管家点头,薛柠不便多问什么。
管家带着薛柠上二楼,一边走一边说:“我家二少爷在书房呢,生病了也不肯好好休息,连周末都在忙。”
管家絮絮叨叨了一路上去,站在书房外敲了一下门,说道:“二少爷,薛小姐来看你了。”
其实傅远征没什么要忙的事,只是从高尔夫球场回来后躺了会儿,头痛的症状还是断断续续,吃完晚饭之后又没什么睡意,最后还是起身,到了书房。
烟瘾犯了,只抽了一根便作罢。后来就拿出那枚从陆唯胸口取出来的子弹头,不知不觉时间过了这么久。
听见管家的声音他将子弹头放回到盒子里,推上抽屉,淡淡道:“进来吧。”
管家开门,让开,“薛小姐请进。”
薛柠慢慢走进去,她穿着平底鞋,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静悄悄的,只有水果篮上面的包装纸蹭着裙角,发出细碎的声响。
抬起眼皮往里看,傅远征穿着休闲的套装,灰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很自然,很显年轻,像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乍一看,与她当初第一眼见到的周远征很像。
薛柠将水果篮放在茶几上,问:“傅总,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不是什么大问题,谢谢。”
他很客气,态度中透着一丝丝的疏离。
薛柠自然能感觉出来,但她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泛泛之交,没有什么深的交情,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没上网也没看新闻,今天我爸给我打电话才知道的,我应该早点过来看看你的。”
薛市长是关心傅远征的,但这一层的关心里藏了什么心思,薛柠为人子女自然明白,况且她年纪不小了,父母催的紧。
管家倒了一杯水上来,薛柠接过道了一声谢。
薛柠本意就是来看看傅远征的,这会儿见他没什么问题,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话。
傅远征依旧惜字如金,薛柠说了几句话之后,临走之前找了话题,“对了,过三天的慈善晚宴你会去吗?”
傅远征老早就收到请帖,点头说:“会去的。”
薛柠一笑,“那傅总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我们三天后再见。”
薛柠走后,傅远征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然后起身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一只手掀开被子,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傅远征的头疼得有些受不住,紧紧捏了一下眉心。
过了几秒,又传来敲门声,是张宋的声音:“总裁。”
张宋明知他生病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他,一定是出了事,傅远征的手一顿,被子从他的指间滑落。
“进来。”
张宋开门进来,走近他说:“陆小姐在酒吧和人闹事了。”
陆唯将安安送回去之后,本来打算在花店附近那条街上的酒吧喝酒,毕竟都是熟悉的人,比较安全,白苏觉得去了几次没劲,就换了地方。
今晚的本意就是陪白苏,陆唯当然什么都依着她。
结果谁知道竟出了这种事。
酒吧就在北安城的闹市区。
张宋将车子停在酒吧外,还没来得及熄火,傅远征就已经打开车门出去了。
“总裁,等等我。”
关了车门,他连忙追上去,也没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刚刚开走的幻影。
张宋跟在傅远征身后走进酒吧,原本应该闹哄哄的酒吧此刻却显得很安静,有几个人坐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其他的人就都围在一个卡座边上。
参与打架的几个人都被保安押着,等着警方过来处理。
傅远征眼眸一眯,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陆唯,她的小臂上被酒瓶划了一小口,伤口不大,血已经自行止住了,暗红色的血痂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实在过于显眼。
他迈开长腿过去,抓过她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的伤口,冷声问:“谁动的手?”
陆唯也没想到惊动傅远征,突然被他扼住手腕,又被他言语间的冷戾震了一下,一句话堵在喉咙发不出来。
酒吧老板连忙出来,恭恭敬敬道:“傅总,打架的人都在这了,傅先生刚走,他吩咐,这些人都送去警察局。”
大哥刚走?
傅远征的眉头皱了起来。
下楼绕过庭院的时候,是没看见廊下有人,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大哥应该是回房间休息了,看来他的消息更早。
傅远征面无表情的将人带出去,带上车,关上车门。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陆唯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就一个去卫生间的时间,回来就看见白苏跟人打起来了。
她哪里还有空问出了什么事,白苏跟人打架,她脑门一热立马就冲过去。
但白苏没她那样的身手,吃了不少亏,而且陆唯小臂上的划伤,还是因为她背靠着白苏,白苏拿着撬开的酒瓶在混乱时不小心划了她一道。
那时候场面还是混乱的,酒吧的保安来来回回拉了几次,白苏就是不肯松手,直到人群里出现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将一个正要踹向白苏的男人给拽开。
陆唯没看见那个人出手的动作,只是眼前一晃,他动作快准狠,明显是个练家子。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被撂倒了。
“你松手——”
被保安拉开,白苏都不肯停收,拉扯间,白苏看见那个强壮的男人,忽然松了手,陷在卡座里。
她波浪卷的长发有点凌乱,小臂,手背也有好几道划伤,连她精致漂亮的脸上都有一道血口子,她肌肤白皙细嫩,伤口显得很惊人。
人群不知什么时候散开,陆唯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傅先生来了。
那是陆唯第一次见到傅沥行。
她循着人群那边的动静看过去,两边的人迅速撤退,中间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在酒吧摇曳的灯光下神色不明,他握着拳低低咳了两声,撩起眼皮,眼神近乎漠然。
她听白苏讲傅沥行过不了几年就四十了,却不想他这样年轻,这样……好看。
也是了,傅远征都生了那样的皮囊,他的大哥又能差到哪里去。
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傅沥行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陆唯的心跳却咯噔一下,觉得有几分迫人的压力,她深感怪异,总觉得,傅沥行看她的眼神是同别人不一样的。
白苏在认出傅沥行身边的人的时候,就无措了,这会儿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人群之外走进来。
这里是乌烟瘴气的酒吧,傅沥行怎么可以来这里?
她一动,不知道是准备逃走还是什么,可是傅沥行走了一步,已经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俯身,明明是体弱的人,手指却是温暖的,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她看见男人的眼底有惊人的暗色。
“挨打了?”
仅仅只是三个字,白苏的身子就抖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她看着男人,说不出话。
后来白苏就被带走了,陆唯当然没有选择跟上去。白苏好不容易见到他一面,不管是好是坏,陆唯知道,白苏一定想和傅沥行独处。
这会儿被傅远征带上车,车厢里的空气被压缩,前面开车的张宋也尽量减少存在感。
事情的大概经过,陆唯说了,说完后,好一会儿车厢里都是沉默的。
就在陆唯觉得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的时候,傅远征捻了捻手指,淡淡的开口道:“我以为你因为离婚,心情不好。”
陆唯的心麻了一下,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她咬了咬下唇,转头看着车窗外,说:“我……‘
忽然傅远征捏着她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去,在陆唯还没作出反应之前他就已经倾身而来,目光凝着她,“头痛,别说什么我不想听的话。”
他低头,含住她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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