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重新拿起信,仔细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乐兰很是纳闷,不知这信是何人所写,写了什么?竟让娘娘痛哭。
彩凤又拿起信看着,只见信上写道:
凤儿,近日可好?看到这封信,也许我早已经不在人世。离世之前,未能见你一面,深感遗憾。
自上次匆匆见面,已过去整整十载。十载,人生能有几个?你在我心中驻扎了十载。而我,每日在看着你绣的手帕、荷包过日子。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的分离,是我怯懦自私,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当初没有告知你真相,是怕你离我而去,是怕我不能承受失去你!谁知,这样做的结果,让你伤透了心,最终也失去你!
我知道,说这些,一切都晚了,你在我心中最美。那次相见,如陌路般冷漠,让我内心好痛!婚后的日子,在压抑、痛苦、矛盾中度过,也许,这就是命运,我渐渐生病。听闻你被封皇贵妃,我真心为你高兴!你是个善良美丽的好女子,上天一定会对你多加眷顾。
这位方丈是我经常来此,寻找你我痕迹、上香拜佛认识的。经过学习佛理,我明白,一切随缘,缘来缘散皆是命中注定。我就要走了,拜托方丈将信交给你,那个手帕和荷包就在地下陪着我,让我不要太孤单。
此外,我朋友王书悦,你也认识,他父亲被严嵩陷害,蒙冤而死,至今没有翻案,烦请你如有机会,向皇上秉明,使他父亲得以昭雪,我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最后,感谢你,给了我那一段人生最美好时光,如有来生,定不错过!
沈云白绝笔。
彩凤止不住伤心流泪,乐兰在旁边劝道:“娘娘,究竟为何事如此伤心?别哭坏了身子,皇上那儿我们没法交代。”老方丈在一边劝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一切皆是虚妄。”
彩凤突然站了起来,道:“方丈,他现在人在哪里?”方丈苦笑道:“他已经离世一月有余。“彩凤闻听,傻了一样,身子僵硬的站着,不说话,乐兰急忙道:“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别吓奴婢。”彩凤突然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彩凤满眼浸泪,对老方丈道:“他得的什么病,为何年纪轻轻就走了?”方丈道:“他到地方上任后,一直忙于政务,修道路、惩贪官、办学堂、减开支,为造福一方操碎了心,百姓都称他是沈青天,他是累坏了。”彩凤哽咽着问道:“他被埋到哪儿?我要去祭奠祭奠。”
老方丈道:“他的灵柩被送回了老家,说是回归故土。这封信是他的小厮交给我的,小厮说他已经离世,老衲本想去超度,可是寺里繁忙,老衲没去成。”彩凤哭道:“云白,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乐兰终于明白一些事情原委,劝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外面的护卫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怕再晚出去,会生疑心,您看,咱们还是启程吧。”彩凤只得压抑伤心,收拾妆容,将信装好,告辞老方丈回宫。
回到宫中,彩凤只觉得浑身酸软,头晕脑涨,于是换了衣服,卧榻休息。穆宗下了朝,回来看彩凤和孩子。乐兰对穆宗道:“皇上,娘娘身体不适,现已睡下了。”
穆宗轻轻呼唤彩凤:“小凤,小凤,你怎么了?”说着转过彩凤身子,见彩凤面色憔悴,神情疲惫,眼睛红肿,便问道:“爱妃,你去上香拜佛,怎会弄得这样狼狈?”
彩凤见了穆宗,心里百味交集,强忍着泪花,道:“皇上,臣妾到了寺庙,想起小时候的事,禁不住伤心。”穆宗释然道:“原来是这样!小凤,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朕现在陪着你,看我们的两个孩儿去。”说着拉着彩凤的手,让她起床。
彩凤只得硬撑起身子,起床洗漱,去看望两个孩儿。两个孩子见了,高兴的扑了过来,欢快的叫着父皇母妃,一家人其乐融融,彩凤望着孩子天真纯洁的脸盘,心里的伤感驱散不少。
穆宗仍然留宿在承乾宫。彩凤在裕王府多年,受尽宠爱,到了宫中,仍然盛宠不减,宫里渐渐有人不满,说些闲话,但是彩凤的皇贵妃身份,无人敢撼动。
彩凤渐渐心情好转,可是,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乘着此歪风,想得到更多好处,那些落尽下石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离间穆宗和彩凤。
穆宗在御书房,喝着孟冲端来的汤,赞赏道:“此汤用什么配制,竟如此好喝?”孟冲笑道:“皇上,如今正值盛夏,心火较旺,人易疲乏,小的用上好的黄芪煮水,再将此水煮绿豆莲子百合,完了放上冰糖,味道甘甜香醇。此汤可补气养阴,败火提神,皇上如果喜欢,小的下次再给您熬制。”
穆宗将一碗汤喝完,笑道:“你做得很好,下次再给朕做来。”孟冲道:“谢皇上夸赞。”穆宗站起来道:“朕去看看贵妃。走,和朕一起同去。”孟冲笑道:“奴才遵命。”跟着穆宗出了门。
路上,孟冲对皇上道:“皇上,听说贵妃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是拜佛回来后,也不知怎了?”穆宗蹙眉道:“你倒是对贵妃的事关心?”孟冲一看,忙跪下磕头道:“皇上,小的听了几句闲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穆宗嗔道:“有什么话就说!别故弄虚玄。”
孟冲道:“前几日,小的听闻几个护卫喝醉酒,在说贵妃娘娘的事。说娘娘进完香后,到了方丈禅房,不知说了些什么,娘娘哭得伤心,侍卫们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娘娘出来。”
穆宗震惊,盯着孟冲看了半晌,怒吼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孟冲磕头道:“皇上,小的说的千真万确,听侍卫说还有一封信。”穆宗惊怒道:“什么信?谁写的?”孟冲摇头道:“这些小的就不知道了。”穆宗气得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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