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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智看书岛 > 听说皇后是傻子顾姝墨子良 > 第536章 触君王逆鳞
 
七月凉风清爽,轻轻吹拂过忘忧河面,撩拨着两岸的柳条似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与不远处的青山翠黛汇成一副流动的山水画。

在这幅画卷中,一身墨衣的顾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好似掩下了无数的话语。

“让他来吧。”

不多时,星月便领了墨子良来,几人各自见了礼。

“怎么,皇后酒醒了?”皇帝戏谑地看向顾姝。

顾姝不理会他的调侃,只见他一身墨灰的常服,实在太过素淡了,心下好奇,却不点破,只笑了笑。

顾太后嗔怪地看了皇帝一眼,沉下脸冷下声来,“我昙国向来以礼束人,以理服人。下至贩夫走卒,上到王侯公卿,无不是如此。皇帝身为一国之君,更应该以身作则,凡事明理正礼,方能叫文武百官无话可说。”

墨子良自然清楚,这一席话说的是他昨日的行径,他也早做好了聆听教训的准备,因此一言也不争辩。只等顾太后说完了,方才抬眼看着顾姝,嗤笑道:“朕就知道,你一定会向太后告状。”

顾姝闻言瞪了瞪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反正现在有人为她做主。

果不其然,一旁顾太后轻生喝道:“皇后才来,一句话也不曾说你的。哀家眼不瞎耳不聋,皇帝做了什么,听得见也看得见。”

墨子良仍旧是不说话了,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

顾太后继续道:“哀家知道,让珠儿代替姝儿的是没和你商量便定了下来,你心中不忿。昨儿你闹也闹了,这件事便翻篇,从此就不许再胡闹了。”

提起顾姝,墨子良便有话说,“姝儿虽然心智不足,但整整六年也相安无事,怎么立她为后的消息刚刚传出,她便出事了?”

嘉囿皇帝这话,是对着顾姝说的,“而且更巧的是,顾丽珠就在……”

话没说完,顾太后便出言打断,“皇帝,你现在是不是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墨子良忙住了嘴,请罪说:“儿臣不敢,不过与皇后开个玩笑。”

他如此说,太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沿着忘忧河岸静静向前走着,不多时便上了山道。一直沿着山道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半山腰的回廊。

廊中与上一世无多的变化,列了数十个石碑,碑上刻着不少的人名。只在回廊的末端,堆了个小坟堆,立了个无字碑。

自入了廊下后,顾太后与墨子良的表情便凝重起来,顾姝虽然满心疑问,却也不敢开口多问。

“皇帝,你带着皇后磕三个头吧。”一片沉默中,顾太后的声音添了几分苍凉之感。

墨子良没说话,只在那无字碑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顾姝只得跟着下跪,同墨子良一起磕了三个头,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她看见那一向狡黠的凤眸中,亦添感伤。

这是怎么回事?葬在这里的人,又是谁?为何顾太后和墨子良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礼毕,顾太后道:“好啦,你们退下吧,哀家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子。”

顾姝便同墨子良一道下山来。

一路上,顾姝都在琢磨那块无字墓碑,和那个小坟堆。

顾太后曾经说过,山腰回廊上的那些人名,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那些她曾爱过的,恨过的,亏欠过她的,她亏欠过的……

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她敛其骸骨葬在回廊呢?可人葬下了,为何碑上无字呢?而且,适才太后与墨子良的神情皆带感伤,说明墓中之人并非有深仇大恨的。

这个人会是谁?

同时与墨子良和顾太后扯上关系的人,还能让这对万人之上的半路母子露出那样的神情来……

顾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眸中惊愕难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看向前方阔步生风的男子,脑海中冒出了‘牧玉’二字。

提起牧玉,就不得不说她和顾太后之间的恩恩怨怨。

顾太后还年轻时,为了固宠,把自己身边婢女送上了龙床。

这个婢女便是牧玉,她的运气也是好,旁人辛苦博弈多年也不曾诞下孩子,她却有幸诞下了皇子。而她又是何其的不幸,孩子一出生便被过继到了顾太后名下。

当然,这些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也在外头听说了不少关于顾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流言,但多是说他二人母慈子孝共治昙国盛世的言辞,半点也没有上一世那般剑拔弩张的形式。

而且,墨子良还曾说过,顾太后是他的身生母亲的话。

无边的疑云笼罩在顾姝心头,她下意识的地伸手拉住了墨子良的袖口,低声问:“皇上,那座无字碑,,是为谁立的?”

脚步一停,君王眸中些许的忧伤敛了个干净,“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语毕,拂袖而去。

顾姝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嘟囔道:“不管就不管,反正你到时候肯定会求我得。”

走出了太清院,嘉囿皇帝的情绪明显好转,负手向前走着,好整以暇地问:“你倒是说说,朕有何事能求到你头上来?”

顾姝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试探着道:“当然是关于皇上生母牧玉的事,纵观整个天下,唯一……”后面的话,换做一声哀嚎,哎呀好疼!皇上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撞得臣妾鼻头生疼,再用点力鼻梁都要断了。”

墨子良才不管她的鼻梁是不是要断了,停步转身,一把抓起顾姝的手腕,恨声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顾姝却只顾着自己手腕上的疼,“你抓的我好疼,先撒手!”

“说!”墨子良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向她逼近一步,一双剑眉少见地蹙了起来,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你入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听问,顾姝道:“我的目的皇上不是最清楚吗?”

她试图挣扎,但墨子良捏的太紧了,手腕一动便疼的更加厉害。

看来正面干不行,她只得采取迂回政策,酝酿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掐着嗓子道:“皇上……”

两个字刚刚出口,便没了音。

因为她看到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里,没有她熟悉的爱恋、疼惜、促狭,也没有令她心伤的厌恶鄙弃。长而浓的睫毛,覆盖不住那双眼中的杀意!

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而触动他逆鳞的,显然是‘牧玉’二字。

身为天子之母,受尽了母子离散之苦,上一世也是因为她在顾太后和皇帝之间造成了许多的误会。

那么这一世,这跟女人,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不等她理出个头绪来,墨子良已经转身走人,而手,并未松开。

顾丽珠是个肤白貌美的长腿美女,身高比墨子良矮不了多少,理论上来讲,她是能跟上墨子良的步伐的。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她拖着一身长长的裙裾,而墨子良拖着她。

“皇上……皇上你慢点!”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道理的杀手界扛把子,一边奋力跟上嘉囿皇帝的步伐,一边软言细语地求饶:“臣妾知道错了,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臣妾来世做牛做马地报答你!”

只可惜,她恶毒狠辣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在嘉囿皇帝心里扎根,加上被‘牧玉’二字触了逆鳞,完全听不进去她的告饶,一直将人拖到了鹤龄宫的内殿。

老洪公公一路跟着来,除了呵斥沿途观望的宫女太监管好自己的舌头,声儿都不敢吭一声,只站在鹤龄宫外,给了新皇后几个怜悯的眼神儿。那件事,事关皇上的出身,是整个皇家的禁忌。当年那些知情的人,可都是被处死了的,而他仗着伺候过先帝、又从小看护皇上长大,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皇后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说藏着掩着,竟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下同皇上提及,皇上没有当场掐死她,已经是她造化了。

老洪公公能淡定下来,作为新皇后贴身婢女的胭脂,可是淡定不了。她不知道这‘牧玉’是何许人,但从皇上刚才的行为来看,是但真生气了。可她又不敢跟进去,只能急的像蚂蚁似的团团转。

“哎哟我说胭脂姑娘,你就不要转了,转的老奴头都晕了。”老洪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拉住了胭脂。

“洪公公,你可一定要救一救我家娘娘!”胭脂也是病急乱投医,说着话就给洪松跪下了。

洪松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这件事,你求老奴也是没用的。”

“那可怎么办?”胭脂急的眼泪在双眸中打转,配着那张标志的鹅蛋脸,更加惹人怜爱,“洪公公,你说皇上会不会处死我家娘娘?”

皇上会不会处死新皇后,洪松不知道,但责罚是肯定免不了的。

看着小丫头泪蒙蒙的双眼,老洪公公心头一松,拉着他到一旁,细声道:“你且赶去斓桦宫求一求万贵妃,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

“万贵妃?”胭脂仔仔细细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这位娘娘,再想一想近来各种流言,很是担忧,“管用吗?”

“这宫里呀,除了太后娘娘的话能震慑皇上,也就只剩下万贵妃能规劝一二了。”洪松不由分说将她往外一推,“赶紧去吧,去晚了,便是把人请来,也没用了。”

胭脂忙小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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