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凌筱萱还是跟了上来,站在李默亥身后,也看到空无一人的船头,没有孙老倔,也没有孙大娘。
环顾四周,河面还是平静的出奇,两个大活人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可这附近的河面平静如洗,两人也不能跳河逃遁。
“会功夫吗?”李默亥沉声道。
“……实不相瞒,不太会。”凌筱萱抱紧怀里的铃铛,但此时如果白虎现出原形,他们这艘船,估计是要翻。
“……是不太会,还是不会?”李默亥的眼神和语气里,一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十分严肃紧张。
“好吧,不会。”凌筱萱咽了口口水,莘莘说道。
“那你进船舱,找个隐秘的地方躲好,带着铃铛,”李默亥头也没回,往外迈步走去,只让凌筱萱找好隐蔽,“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千万别出来。”
“……可是……”凌筱萱十分犹豫,面前这个男子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但眼下,他们可能要面对更大的危险。
“别可是了,照我说的做。”李默亥微微皱了皱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快去!”
凌筱萱没想到李默亥竟会突然语气加重,惊惧之下,只能抱着铃铛回到船舱之内,找寻隐蔽之处,任由李默亥一人和空气中看不见的杀气与危机对峙。
这样的场面,她凌筱萱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之前每次遇到危险,黎墨天都是这样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抵挡住所有的枪林弹雨和狂风暴雨,只让她好好躲着,保护自己。
透过船舱的轮廓,那一袭绿色衣袍静静矗立在前,没有风,没有一丝波澜,静的好似一幅画。
黎墨天在牢房的墙壁上计算着路线和时间,用别人看不懂的文字和方式。
“六弟,”太子殿下又来牢中探望他这个亲弟弟了,“看来,在这里过得还挺适应?”
听到声音,黎墨天转身,丢开手里的石子,在牢房里跪下,给太子殿下行了个大大的跪拜礼:“参见太子殿下。”
“说实话,你每次这样恭恭敬敬一丝不苟的行礼,我就觉得,”太子殿下走近牢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道,“你是在,嘲讽我。”
“臣弟,不敢。”黎墨天保持着额头贴着肮脏地面的姿势,纹丝不动,“还望太子殿下舒心,莫要多想。”
“莫要多想?”太子殿下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说道,“听说,锦绣来看过你?”
“臣弟不知’锦绣’是谁。”黎墨天老老实实回答。
“你不知?”太子殿下一挥衣袖,左右卫兵便走上前来,打开牢门,太子殿下一步跨进牢房内,沉声说道,“呵呵,你竟然不知?”
黎墨天没有抬头,看不到太子殿下脸上扭曲的表情,他怎么会不知道锦绣是谁,只是,他不该知道。
“当今新任的皇后,竟然心系一个根本就不认识她的,皇族弃子。”太子殿下在黎墨天跟前蹲下来,抵着他的脑袋,咬牙切齿说道,“多可笑啊。”
黎墨天依旧岿然不动,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是才嫉妒吗?”
“呵呵?我嫉妒?!”太子殿下猛地站起来,飞起一脚便把黎墨天踢得歪倒在一边,而黎墨天又赶紧恢复原先跪着的姿势,只等着太子殿下的一句“平身”,这是规矩,他一定要守。
“我自然是嫉妒你的,”太子殿下走到牢房墙壁之前,看着黎墨天用石子画出来的山川脉络图,啧啧了一声,说道,“你看看你,在这种腌臜之地,用此等拙劣之物,都能将这山川脉络图画得细致入微,真是……”
黎墨天不为所动,就跪着。
“真是天都要嫉妒你,更何况我这么一个,还不是天之骄子的俗人呢?”太子殿下又走到牢门口,“我知道你心里没有锦绣,但锦绣毕竟是苏家的嫡女,是正儿八经的当今皇后,如果把她惹急了,恐怕……”
“太子殿下,”黎墨天的声音,因为跪着和低头的姿势而显得有些闷,“您既然在意她,又怎么会任由她成为父皇的皇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横眉冷对,“你可知,这话若是让父皇听见了,我当下就能取了你的性命。”
“臣弟话中何意,太子殿下自是明白。”黎墨天缓缓抬起头,“利用臣弟的母妃,将臣弟困在此处,究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都没有什么区别。”
“大胆!”太子殿下终于等到这一刻,厉声尖叫道,“我说了’平身’二字了吗?”
“皇兄,”黎墨天不仅抬起了头,还缓缓站起身来,“臣弟虽然不知道您二位为何非要盯着根本百无一用的臣弟,但利用臣弟的母妃,确实过分了。”
“你——”太子殿下气血攻心,怒目而视。
“只是眼下臣弟还有急事。”黎墨天虽然人站起来了,但头抵着,额前的碎发,遮在眼前,谁也看不清黎墨天的眼神。
“怎么,难道在这天牢之中,你还能插翅而飞?”太子殿下又是冷哼一声,面露不屑。
“那就请皇兄,好好看着。”黎墨天缓缓抬起头,看着太子殿下,直看着他面容扭曲。
太子殿下还没来得及叫人进来拦截,黎墨天双拳紧握,嘴角勾笑,整个人竟然慢慢化成了一片片的羽毛。
“黎墨天!你给我站住!”太子殿下又惊又气,想要去挥散这一堆羽毛,可羽毛是挥散了,人也不见了。
整座巨大的牢房里,只剩下气的浑身发抖的太子。
如此坚决的离开,是因为黎墨天开了灵力,感知到元妃娘娘被苏皇后藏在了锦绣宫的深处,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那一间密室外,竟然围绕着灵力不低的结界。
看来这深宫之中,真还有高人在。
既然元妃娘娘本人没什么大碍,苏皇后和太子也不过是利用她作为幌子,诱使自己回宫,那他们也还是不会把元妃娘娘如何的,毕竟他们的目标在自己,而不是真的在元妃身上。
同时,黎墨天又感知道白虎传来的危险讯息,知道白虎现在幻化为猫身,也不能即可变回人形,虽然还不知道凌筱萱到底面对着什么样的险境,但他知道,一定凶险异常。
这凡人的天牢,又怎么能困得住黎墨天?走还是不走,都只在黎墨天的一念之间而已。
幻化成羽毛逃出生天的黎墨天,落在宫墙之外,又凝结成人形,只是这一身的囚衣也跟着他了,不过十万火急,什么也顾不上了。
可是天牢之中好似有什么影响灵力的东西存在,穿着囚衣的黎墨天感觉自己的灵力每一个时辰都在悄悄流逝一点。好在他灵力深厚,还不怕这小小的诡计。
直到真的要催动灵力隐匿身形飞身而走和联系白虎时,才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真是见了鬼了,”黎墨天皱了皱眉头,只能再次运气,努力去搜寻白虎的灵力场,“白虎,能感觉到我吗?”
灵力境界中,没有白虎的回应。黎墨天只得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屏息凝神后,再次闭目,进入灵力场。“白虎,能听到我吗?”
还是没有回应。黎墨天有些心慌了,可能是白虎还没有幻化成白虎的原体形态,无法感知灵力场的召唤。
黎墨天没有办法,早知道在凌筱萱的药包里,掺入一些灵力信号了。
在牢中他已经推算出凌筱萱和白虎大概行到桃花河了,不过他们应该还在苦恼如何渡河,这条河本身就是两国边界,基本没有渡河之法,因此他们可能会在河边逗留许久。
思考完毕后,黎墨天收起灵力场,专心隐匿身形,在丛林中快速穿梭,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只是越飞,越觉得灵力不够支撑,黎墨天皱着眉咬着牙,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旁边,停顿下来之后,黎墨天开始自查囚衣,果然,找到了腰带上绑着的一根丝绦。
这便是每时每刻都在一丝一毫抽取他灵力的邪物,黎墨天将丝绦攥在手中,知道这种鬼魅之物,一定来自于那个鬼魅之声的主人。
难道,太后与苏皇后,也有什么密不告人的关系?!黎墨天攥着这跟黑色的丝绦,蹙着眉陷入沉思。
但时间不等人,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个中缘由,就只能先把丝绦挂在一根隐秘的树枝上,待到他帮凌筱萱解了围,再回来找寻,再慢慢沉思。
没有了丝绦,黎墨天顿时觉得周身都轻松了几分。离开几丈远后,黎墨天就地打坐,开始恢复灵力。
可是因为心里有事儿,又急着想要恢复,反而适得其反,越是想集中精力恢复灵力,越是做不到静心。
好容易觉得养精蓄锐足够了,黎墨天又再次往东南方向飞身而去。紧赶慢赶来到桃花河,河面上果然漂着一叶扁舟。
黎墨天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他感知不到船上,有活人。
“怎么回事?”黎墨天也在心里打鼓,飞跃河面时,河面上还微风粼粼,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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