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凌筱萱之前就觉得自己非常没用，确实有点没用，只会一个劲的问别人怎么办，放在以前，她怎么说也是能顶半边天的技术高手，从来都是别人来问她“凌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凌筱萱出了神，白虎好像感觉到身上的人有些心不在焉，故意踩了一块石头，让凌筱萱在颠簸中回过神来。
“现在危机应该解除了，”黎墨天说道，“就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走吧。”
凌筱萱没有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呢？本来也就是跟班学徒，当然是师父往哪里走，她就跟到哪里。
黎墨天心事重重，也很矛盾，他以为刚刚过去的惊魂之夜，暗杀者都是冲着他来的，结果一个两个都口口声声说冲着凌筱萱来的，这太奇怪了。
“其中必有缘故，”黎墨天自言自语，“还是要多留心。”
“你说什么？”凌筱萱没有听清黎墨天的喃喃自语，于是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黎墨天向天边望去，长长舒了口气，“丫头，你看，天快亮了。”
凌筱萱循声望去，他们本身就朝着东南方向在行进，稍稍侧头，就能看到正东方的天空，已然微微泛白。
“如果我们运气好，前面就是灵雅山平台的话，还能看到日出呢。”黎墨天盘算着路线，按照他的计划，若不是昨晚那一场深夜追杀，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酣睡吧。
“灵雅山？”凌筱萱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座山，“是名山吗？”
“还行吧，”黎墨天耸了耸肩，驱使白虎走快些，“若不是昨晚的迷雾阵困住我们，我们应该已经越过灵雅山了。”
凌筱萱想起昨晚的生死一线，还是心有余悸，只是她还不知道，此时的她，到底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两个人各怀心事，低着头走自己的路。之前走出枯叶林后，黎墨天明确表示暂时不会有危险，凌筱萱就要求不骑白虎，想下来自己走走。
白虎经过一夜的折腾，又开了天眼，显得有些疲态。
凌筱萱顺了顺白虎柔顺的皮毛，转脸问黎墨天：“小白那个’天眼’，是怎么回事呀？”
“怎么回事？”黎墨天觉得有些好笑，也就自然的笑了起来，“这是它的能力啊，只不过开天眼太过耗费灵力，所以我轻易不让白虎动用这个技能。”
“哇，原来是个大技能，”凌筱萱想到她自己在现实世界玩的那些网游，一一对应起来，“我懂我懂，大招都特别费蓝。”
“……费蓝？”黎墨天显然不能理解这个词，轻轻地皱着眉，说道，“你现在说话，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啊我是说，很费力气，”凌筱萱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胡乱说现代汉语了，大眼珠子一转，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小白开一次天眼，就需要休息很长时间，才能开下一次是吗？”
“自然如此，”黎墨天微微抬头看了看东南方向的天，口气中含着一丝心疼，“其实开天眼的过程对白虎来说，是很痛苦的。”
此时，白虎已经不见了踪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绕路了，黎墨天也没管，凌筱萱也没问。
“很痛苦？怎么说？”凌筱萱还在专心询问黎墨天白虎的情况。
“白虎的天眼和自己的一双眼睛，是不能同时使用的，”黎墨天娓娓道来，“天眼视物，本来的双眼则如针刺一般，疼痛难忍不说，还会被夺走视觉。”
“我的天啊……”凌筱萱原以为天眼是白虎的天赋技能，是那种本身就很厉害的基础之上，锦上添花的大招，可没想到，大招的代价会这么大。
“因为天眼可以视双眼不可视之物，”黎墨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能识破一切幻术假象，看清事物本质，走出被迷惑的状态。”
“可是，这是用双眼刺痛换来的啊……”相较于白虎天眼的厉害，凌筱萱更心疼它遭受的痛楚，“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好痛哦。”
“想要拥有强大，就必须要付出与之相匹配甚至更大的代价。”黎墨天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光和无情，“在这一点上，人和动物，都是一样的。”
凌筱萱这时候还读不懂黎墨天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只是傻愣愣的单纯为白虎的苦难而难过。
凌筱萱正凄凄切切呢，前方不远处，一声悠长的虎啸传来，黎墨天忽然抓住凌筱萱的胳膊，快步朝前走去。
“白虎到了。”黎墨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特别抒怀的笑容。
“到了？到哪里了？”凌筱萱被黎墨天的突然加速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跟着他，问道。
“到了看日出的时候了。”黎墨天微微一笑，为凌筱萱指出该看向的方向。
白虎傲立在灵雅山平台之上，遥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感觉到凌筱萱和黎墨天的靠近，便回过头来，冲他们呼噜了一下，像是在招呼他们过去。
“灵雅山的日出，和别处不同。”黎墨天领着凌筱萱，缓步走上平台，来到白虎身边，一同看着东方既白的天空，“别的地方，都是天空先亮，太阳再缓缓升起，而这里，即使太阳已经全然出现，天空还是依旧保持着’东方既白’的颜色。”
“真的哎，”凌筱萱此时所见到的太阳，已经跃出大半个身形，而天空却还是微微泛白的状态，“好神奇啊，这是为什么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是灵雅山日出的独特之处。”黎墨天如实相告，“但也有很多人认为，这不是吉祥之兆。”
这也很好理解，古时候未开民智的劳动人民嘛，对于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要么就是崇拜至极，要么就是惧怕无比。
“可是，真的好美啊。”凌筱萱认真的看着那片被朝霞染红的没有完全白亮起来的天空，一轮红日镶嵌其中，却显得那色调更加柔软，完全没有不祥之兆的样子。
“我们还是快点赶路下山吧，”黎墨天让凌筱萱静静欣赏日出之后，才提议道，“白虎可能会留在灵雅山中休整一下，我想你肯定也累了，我们便去山下的三河镇歇歇吧。”
“我本来还不觉得，被你这么一说，突然就觉得好困……”凌筱萱打了个哈欠，疲惫感翻涌而来，顿时侵吞了她整个身体。
“还能坚持到山下吗？”黎墨天看凌筱萱满面倦容，确实也心有不忍，问道，“实在支撑不住，我们就在山中休息一会儿？”
“还是下山吧，我想睡床……”凌筱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夜被追杀的惊魂瞬间，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还是决定撑着离开这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鬼地方。
“噗——”黎墨天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这个下山的理由，真是好可爱。”
凌筱萱在这一刹那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度飙升了一个层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用手捂着脸，扭过头去假装看风景。
黎墨天笑得更开，抬手理了理自己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说道：“好啦，既然这么想睡床，就赶紧走吧？白虎。”
“……等一下！”凌筱萱又迅速把脸转了回来，怒气冲冲道，“你喊小白干嘛！”
“怎么？我让它带我们下山啊。”黎墨天一脸懵然。
“不行！黎墨天你还有没有人性啦！”凌筱萱急了，大喊道，“小白已经驮着我跑了一整夜，还开了天眼，肯定累的路都不想走了，你怎么忍心？！”
“……呃，”黎墨天觉得，眼前这位一点都不娇贵的落魄公主，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是怕你太辛苦，才……”
“我不辛苦！我可以自己下山！”凌筱萱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还旋转了几圈，仿佛在展示她的活力，“你看！完全不需要小白带我下山！”
“好吧，白虎你去吧。”黎墨天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白虎的脖颈，再拍了一下白虎的肩骨，白虎就施施然离开平台，走回树林。
“走走走，三河镇是吗？”凌筱萱凑到黎墨天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拽着他往前走，“三河镇里有什么好吃的吗？有没有灌汤小笼包，骨汤豆腐脑，或者虾仁小馄饨？”
“……我也不知道呀，”黎墨天被凌筱萱的一串问话给问的支支吾吾，“不过，馄饨应该是哪里都有的吧，你说的小笼包、豆腐脑，又是什么？”
“当然都是好吃的！”凌筱萱在原先的现实世界里，不仅是以为机关技术流，也是个爱好捣鼓美食的业余烹饪家。
“那你是想先吃一顿再去休息？”黎墨天任由凌筱萱拽着，往山下走去，笑着问道，“床的魅力不如美食对你的吸引吗？”
“嗯，这是个好问题，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凌筱萱还真是认真思考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说道，“我们可以买了好吃的回客栈一边休息一边吃啊！”
“哎……先看看你还能不能撑着自己走到三河镇吧，”黎墨天故意加速，走到了凌筱萱前面，“白虎不在，我可不会背你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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