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大少爷名声在外,不同他这个没用的弟弟,如今已经中了举人,正在家中温书准备迎接来年的科举,上回被个丫头钻了空子,直接把人许配给了庄子上一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她才消气儿,要是再弄这么一出,她还不要直接气昏过去。
曹如之面色一冷,一口回绝,“你哥哥正在温书,你怎能打扰了他。”
“那个书呆子,成天就知道读书。”
付文博嗤之以鼻,他最看不惯哥哥那副假正经的模样,偷个腥都跟做贼似的,成天担心这个内阁大学士的闺女一怒之家回娘家,可又管不住自己,一有机会就跟房里的丫头厮混,能考上个举人已经到头了,还妄想当官儿?怕是下辈子吧!
回到兰轩院,童南星却问:“你可有功名在身?”
付文博特别自豪的说了一句,“未曾有过。”
这小丫头却特别丧气的继续问了起来,“连秀才都不曾考过?”
“若是你希望为夫去考,为夫便去考。”付文博一心扎在了童南星的身上,甭说是让他去考学,就是让他进家学念书,他也愿意。
如此勉强,不如作罢。
童南星只捏了下他的手,便没在说话。
她也知道读书这种事,不是勉强就学得来的,就跟她学唱戏,头两年一直觉得比死都难受,好在熬过了两年,也就成习惯了。
读书不比学唱戏,得靠悟性,若是心不在学习上,怎么都学不成。
以往听人说有人考秀才考到死都没考上,她可不愿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想法,就真让付文博考一辈子的秀才。
付文博却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当下就跟叔父辞去了小吏的职务,转身就同父亲商议要进家学。
付老爷子却以不愿看到他再丢人为由,让他去外边随便找个学堂去上,可他这已经十七岁的高龄,哪还有学堂要这般年纪还未好好启蒙的已婚男青年?
童南星闻此,更觉得眼前一黑,什么内阁首辅,她就当是一场梦罢!
这付文博如今连字都还没认利索,如何能位极人臣?
若是有法子能回去,她真想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瞧这一出出的事,她更觉得头脑发昏,什么都想不出来。
付文博最终还是找了个离家有二里地的学堂进学,只要给足够的束脩,哪怕是八十岁高龄的老头都能来上课。
在这群平均年纪都过了三十岁的学堂,付文博这个才十七岁的倒是显小了。
听他回来这么一说,童南星更觉得哭笑不得,那哪里是进学的地方,分明就是骗银子的地方,可人好不容易上进了一回,她总不好当下就打击人的自信。
要说付文博终究是有个好脑子,哪怕是在那样的地方都埋没不了他的天分,安分守己的念了一个月的书,付老爷子终于松口让他回家学跟付家其他子弟一块儿念书。
教书先生对这个问题学生颇为头疼,重新看到付文博回来的那几天一直挑刺儿,嫌他读的书少,懂得道理也少,张嘴成不了句,批判的一无是处,若不是童南星,他怕是现在就已经闹翻了天。
付家子嗣众多,就单单在家学里念书的几个孩子,竟然也有要叫付文博太爷爷的,可想而知这辈分竟是差了多少。
只要是能让童南星高兴的事儿,他回去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讲给她听,说道此处,还故意扮作童音,唤了几声太祖母,逗得她前仰后合,喘不过气来。
临近年关,家学统一做了测试,没想付文博竟是得了个第三名,在一众子弟中,撇开年纪不谈,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这样的改变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连以往对自己的二子不大在意的付老爷子,也把人叫过去谈了好几次心。
付家若是能再出一个举人,必然是极好的。
付文博说年岁大也不大,小也不小,纵然比别人晚了几年,还是能赶得上,三十好几依旧在考学的比比皆是,何况他才堪堪十七岁的年纪。
这一闹,付家大少爷就坐不住了。
往常只有他才能引起众人的目光,他才是付家未来的希望,如今这个弟弟竟然也学他读起了书,万一考取了功名那可如何是好?
曹如之比他更心急,恨不得现在就拦下付文博,让他继续过以前的生活就好,来念书凑什么热闹。
两人一合计,向来不和的他们竟在这方面达成了共识。
另一方面,众人皆觉得是娶了童南星,才旺了付文博,把这人给掰了回来,不再跟以往那般胡作非为了。
年前,更是特许了付文博带着童南星回门省亲。
童南星本不大愿意回去,又不想落人口舌,最终还是跟着付文博回去了,说是回去,不过就是坐着马车从这条街坐到了另外一条街,拢共花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家门口。
新姑爷上门,童家人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不见童开年,一切都看着挺顺利。
在奶娘怀里的益哥儿比走时长得更壮了一些,已经能在地上走几步了,司如兰这些日子估计过得也很顺当,面色红润,肚子竟然又丰隆了起来,看模样至少有五月有余。
大约是付老爷子在官场上多照拂了几回,连带着她也跟着受宠了起来,平常从不用正眼看她的李文婕,为了这门亲事没少跟她怄气,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地位直追她来。
别的都还好说,见她嫁过去小一年光景肚子竟然还是没动静,她这个当娘的自然着急万分,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生子偏方交给了她,说是自己吃了这药方才怀上了。
童南星没法儿推脱,只能把药方交给了柳玉,她知道自己身子条件还不够,就是怀了也容易滑胎,等年岁再大些许,定是能怀上的。
她过完年才十四,一点儿都不着急,反正日子还很长。
司如兰却不这么想,自己的女儿毕竟只是个庶女,若是没孩子很难稳固地位,如今嫁进去快一年都没怀上孩子,要是谁再说两句是非,就坐实了不好生养的名声。
她虽是当了童祥的妾,那也知道李文婕看她如眼中钉,肉中刺,一个得宠的妾,更是不得了。
往年如何在童祥身上使劲儿,她几乎要倾囊相授,就差连闺中秘术都要透露一二,只怕童南星这个正妻的位置坐不稳。
童南星不由道:“姨娘,文博他不是这种人。”
“你爹当年也不是那种人,可是呢?”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她早就已经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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