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臭着一张脸,唯恐天下不乱地凑到宇文恒身边,你一眼我一语地在旁边添油加醋。
“皇上您看,那不是胡族的狼头玉吗?这麻赞王子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不送给您,偏偏送给了翰王妃。”
“就是说啊,依臣看,这个王子和翰王妃,肯定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来往,不然他们怎么会如此亲近。”
“他们在圣上您眼皮子底下就敢如此不知避忌,可见胆大妄为到了什么地步,皇上您还是……”
最后一个人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宇文恒便抬手打断了他们,珠冕下的龙颜沉肃而森冷,阴寒惨惨的目光斜扫过去,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大臣霎时把腰弯的恨不得磕在地上。
“麻赞王子与翰王妃相交,这对我们大梁与胡族的邦交本就是好事,平日朝堂上的事没见你们多费心,这个时候倒学会说三道四了。你们若闲得慌,朕可以把你们通通调到地方上去,让你们好好体会一下民生疾苦,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闲言怨语了吧。”
列位告状大臣再无话可说,悻悻散去。
另一边简云苓和麻赞已经聊完,这么严肃的离别时刻,他们竟然说到了城东头那家的狗不理包子。
简云苓答应,若下次麻赞再来,她一定亲自带他去好好品尝。
队伍开拔的时辰到了,麻赞的侍从已经上来催他。他最后对简云苓嘱咐一句:“好好保管这个玉钩,将来有一天还要你还回来的。”便反身上马,低头对着马下的简云苓如四季花开般微笑
简云苓言简意赅的回答:“看我心情!”
还是这样气人的臭脾气……
麻赞无奈摇了摇头,侧身遥遥对着宇文恒抱了抱拳,恭敬道:“大梁皇帝陛下,麻赞这便走了,愿大梁与我胡族世代交好,永不起干戈。”
宇文恒挤出一抹浮在表面的干笑,口不对心道:“那是自然,王子一路顺风。”
麻赞垂眸,掩去他意蕴深长的眼角。一声轻叱,马儿前蹄微抬,英姿棕髯,已做好上路的准备。
牛角号响,大队出发。
弯刀骏马,负弓装箭的马队风一样飞驰而出,绕过往来穿梭的人流,渐渐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
各位大人长叹着终于送走了这位个性不羁的王子,正等着宇文恒发话,好让他们回府换下这厚重的官服。
宇文恒却无视各位浀浀冒汗的大人,眼中只盯着简云苓一人,良久,容色铁青,声寒如幽泉凝冰,道:“翰王妃,跟朕来。”
这一句话,让向来猜度君心成了习惯的臣子们了然对视,嘴角挂起幸灾乐祸的嗤笑。
那个玉钩,翰王妃怕是留不长久了。
果然,简云苓跟着领路太监来到了昌宁宫。彼时,宇文恒已经先一步到后殿换上了一身常服。
大红龙袍,金饰头冠,剑眉斜飞,深黑瞳仁浮光掠影,道道都是阴谋与算计。
他端坐在御案后,帝王威仪扑面而来,诡邪的目光却定在简云苓腰间的玉钩上,仿佛透过那其中暗影流转的波光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大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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