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娉本以为会去到一个十分气派豪华的地方,所以当下车后看见装修简谱的温家小院,着实惊讶了一会儿,犹豫地看向了陈柯。
“就是这,柳小姐请。”陈柯做了个“请”的动作,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柳娉都低着头不敢乱看,生怕影响了自己在陈柯心中的形象。
姜画和温母把孩子抱去了主卧,客厅里只剩下慕谨言和温柒。
“到了,小心门槛。”随着门被打开,柳娉悄悄抬起眼,慕谨言的面孔闯入她的眼中。
心跳瞬间就加快起来,她激动得差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慕氏集团的二少啊,只有在电视和报纸上才能见到的人物,现在居然就在她面前!
那一闪而过的向往,温柒看得是清清楚楚,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柳娉本以为会是慕谨言和她交谈,再不济也要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眼皮都没抬,像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到来似的,反而是温柒挡在了中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娉呀,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温柒拽着那双有些粗糙的手,热情得十分虚伪,“大晚上的还麻烦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呀,可是事情紧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没事,能帮上你们是我的荣幸。”柳娉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声音都比平时柔婉了许多。
说完,又用余光偷偷往慕谨言的方向看去,温柒心中一个冷笑,侧身挡得更严实。
“来来来,你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来福利院的那对夫妇。”
眼前只剩下温柒笑嘻嘻的脸,柳娉有些失落,默默地看着孙家三人的照片,故作沉吟。
“这么难认吗?”温柒忍不住又怼她,惹得慕谨言轻咳了一声。
陈柯赶忙拉了一把好似吃了炮弹的小女人,小声地咬耳朵,“别胡闹。”
“我才没胡闹呢,你这个蠢木头当然看不出这种女人”
眼瞧着两个男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柳娉端着甜美的笑容抬起头,“因为那两人一直带着帽子,我也只是见过一两次,所以并不能确定。”
“麻烦柳小姐好好看看,这对我们很重要。”陈柯也有些不耐,但面上并看不出什么。
“是有点眼熟,可能要看到真人才能更加确定,光是照片的话”柳娉含羞带怯地看着陈柯,一脸的为难和无辜,像是他们再说一句重话就能掉眼泪似的。
温柒不轻不重地“切”了一声,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柳娉一副更加紧张的样子,微蹙着眉头立在原地,求救似的盯着陈柯看。
“先去找人,若是他们的确在京都,便是**不离十了。”慕谨言听了许久,蓦然出声。
清冷的男声,听得柳娉一愣,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那就等我们找到了人,再麻烦柳小姐走一趟。”陈柯刚应下,慕谨言就离开了客厅,直奔楼上而去,从始至终视线连半分偏移都没有,全落在了地板上。
“我送你回去吧。”念及柳娉还是个学生,又是大半夜的,陈柯尚算客气。
比起慕谨言的冷漠,陈柯的温和有礼显然更让柳娉倾心。
“那就麻烦你了。”柳娉低眉顺眼地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后面往外走。
温柒抱胸看着离得不远不近地两个背影,冷冷哼了一声。
返回学校时已经接近一点,宿舍门依旧打开着,宿管阿姨一直翘首等着,见宾利驶近,忙不迭打开了灯。这对于以往哪怕是晚回个一分钟都要遭到训斥的柳娉来说,真真是前所未有的待遇,也让她荡漾的一颗心膨胀到了极点。
车停下后,她坐着等待陈柯给自己开门。
“柳小姐,今儿辛苦你了。”陈柯没急着下车,反而递了个信封过来,“这是你应得的。”
上好的牛皮纸袋在晕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看着厚度,比上次温柒给的更加惹人心动。柳娉的呼吸急促起来,紧紧抓着毛呢坐垫不让自己伸出手。
“不、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院长以前对我很好,我也希望能出一份力。”
“我理解你的心意,但这个你必须得收下。”陈柯嘴角微微上扬,柳娉都舍不得眨眼。
反复推搡下,陈柯索性也不强求,转而给了一个口头承诺,“那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以后有需要,尽管可以过来找我。”
柳娉点点头,在她看来,这远远比直接拿钱更有吸引力。
陈柯帮她拉开车门,出于礼貌又目送着她走进宿舍楼,这才离开。
黑暗中,柳娉悄悄探出头,不能自己地笑了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舍友自她走后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冒着寒风等在阳台上,自然也看见了楼底那一幕。
柳娉一进门,就被围住了,其他无人七嘴八舌地一通发问。
“那个男人是谁啊,开的是宾利耶!长得也好帅!”
“快点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背着我们交了这么厉害的一个男朋友!刚刚连校长都来了!”
“男朋友”三字让柳娉再也忍不住笑开了花,却是傲娇地扬起下巴,故意将陈柯先前让她披着的毛毯甩在桌子上,“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她红着脸钻进被窝,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孙家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国,也算是有点本事,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在偌大的京都想要找到他们,可以说是很不容易。
温柒本以为起码还在等上好几天,没想到隔天傍晚陈柯就带着人扛着两个麻袋回来了。
阮非晚烧得厉害,现在还没醒,慕谨言就楼上楼下两边跑,照顾孩子和老婆。
见着陈柯把人拖进了后面的储藏室,温柒赶忙上楼通知慕谨言。
也不知是她的步子太重,还是慕谨言照顾得当,她推开门的瞬间好巧不巧阮非晚就醒了。
心心念念守着的人醒了,慕谨言嘘寒问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得了消息。
“怎么了?”阮非晚还有些迷糊,不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
“录像里的人可能找到了,我要去确认一下。”保守起见,慕谨言并未说得太详细。
“那你快去,有温柒陪着我就可以了,你放心。”她哑着嗓子催促,要不是全身无力,只恨不得一起去看看,质问那人为什么要害院长。
“好,我很快回来。”慕谨言给她测了体温,确定她烧退了后匆匆往储藏室走去。
阮非晚撑起身子坐起来,这才表现出着急来,“温柒,那两人你认识吗?他们有没有说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还有医院那边,心脏找到了吗?”
结果没出来,温柒自然也不敢胡说,含糊地打着哈哈。
储藏室里安静的怪异,慕谨言推门进去,果然见着了老熟人。
“孙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地板上有木屑,踩在上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啊,好久不见,就是没想到慕总会给我这么大个见面礼。”孙立权倒是镇定,即使一身狼狈,还被绑着,依旧不改以往在商场上的刻薄嘴脸。
“其中的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慕谨言燃了支烟,表情漠然。
他这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必须得靠尼古丁来打起精神。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真不知道,还很想问一问。你把我们一家人从京都赶出去,我们认了,这趟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祭拜先祖,难道慕总连这都容不下?”
慕谨言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转头和陈柯说道,“孙婉呢,没找到?”
“根据各个路口的监控,我找到他们落脚的出租屋,但里面并没有和孙婉相关的东西。”对于这点,陈柯也很苦恼,但他们一致认定孙婉也回来了。
“小婉被你们害的不人不鬼,现在还在国外静养,要是想算旧账,冲我们来就好了,别再去祸害我女儿!想当初她帮了你那么多,结果却落得那种下场,慕谨言,你没有良心!”提及孙婉,孙立权激动起来,义愤填膺地瞪着他。
“把他们交给警局,警察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磨,你继续去找孙婉,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就算是死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慕谨言向来擅长往人的心窝子里戳,他不在意孙立权是否承认,重要的是给阮非晚一个交代。
至于孙婉,留着始终是个隐患,一并解决了才能让他安心。
孙立权愤怒到破口大骂,一旁的孙夫人一直不说话,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谨言出门前给陈柯使了个眼神,越不想开口的人,才越有问题。
陈柯心领神会,让人把孙立权的嘴堵上先送去警局,单独留下了这位孙夫人。
慕谨言回到房间,先是迅速冲了个澡,然后边擦头发,边伸手探了探阮非晚额头的温度。
“怎么样了?”阮非晚刚喝完药,嘴巴里和心头一样苦涩,连表情都是苦的。
“还没问出结果,交给警方去办了。”
“那两人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他们?”
话音未落,因生病而有些干燥的嘴唇突然被堵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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