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时跟着紧张的站起来,大概觉得不妥又坐下,整个人显得慌慌张张的,死死抓着阮非晚的胳膊,手指冰凉。
孙婉在两人面前站定,手搭在肚子上,“阮小姐,好久不见。”
阮非晚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其实我们仨也算是有缘分了,只可惜我命不好,比不得你们姐妹俩能够互相照应。”孙婉的目光透过阮非晚,好似在看慕谨言,那悠长的眼神中,有惆怅和不甘,化作一声叹息融化在嗓音里,“我总觉得我和阮小姐长得更像些,更应该是姐妹。”
“你胡说霸道什么!就凭你也配吗?”阮亦时情绪激动,在她心里孙婉抢走了慕慎行,现在还想来抢她的姐姐,她怎么能够容忍!“我劝你还是回房间好好呆着养好肚子里的那块肉,不然的话恐怕是没法在宋家呆下去的。”
“亦时,你瞧你,人是聪明些了脾气却改不好,这样以后要出大问题的。”孙婉依旧笑,笑得渗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这番话,可是好意提醒你的呢,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你什么意思?”
这时慕慎行突然轻咳了两声,站起搂住阮非晚,“亦时,我们该走了,你还有话要和你姐姐说吗?”
阮亦时正狐疑地看着孙婉,被这么一打岔连连点头,作势要跟着他们出去。
“谨言你何必这么着急,也不差我这一句话的工夫。”孙婉横在三人面前,肚子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谁也不敢动她。
慕谨言眼底的寒意越来越重,阮非晚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
“要不是因为我和阮小姐长得像,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了,所以我是来向你说声谢谢的。”
一句话,石破惊天。
阮非晚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松开了,她一时难以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呆呆看着孙婉伸出手掌说着感谢。
“晚晚,我们走。”慕谨言沉了脸,将她带到怀里。
达到了目的的孙婉耸了耸肩让出了路,多看了阮亦时一眼,然后回去房间。
阮亦时憋了许久的眼泪迸出来,“姐姐你告诉我,她说的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吗?”
“我不知道”阮非晚一脸茫然,无助地看向慕谨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去问慕慎行就知道了,这话我只说一次,阮亦时你给我记着,别有什么事就想着来为难你姐姐,她为你做的、迁就的已经够多了。”
说完,带着怀里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家。
车开出了好远,阮非晚才回过神,怅然地问他,“孙婉说的是真的吗?”
慕谨言脸色不好,油门踩得更深了些,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来,她干呕几声,呕得泪眼汪汪。之前她是有察觉到过慕慎行的那种心思,但是在明确阮亦时的身份后,她就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慕慎行的很多举止很露骨,只是她不愿意往那样想。
“人渣,畜牲!亦时不能跟他在一起!”她骂出声,声音都是颤抖的。
“好了好了,犯不着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你不该沾染这种龌龊事情的。”慕谨言停下车给她顺背。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事我巴不得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上赶着告诉你?再说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你的,别怕。”
“我不是害怕,我是真的觉得.......”她说着又呕了几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恶心!”
慕谨言安抚了她一会儿,把她送到了医院。
陈清这个店正在午睡,阮非晚在病床前守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悄悄退出了病房,跟着记忆来到了苏木的办公室。
苏木正埋头看文件,听到门响抬起头,瞬间露出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听院长说你忙,都好一阵子没回院里了,我上次回去孩子们还说想你呢。”
“医院事情多,是忙晕头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那些小家伙了,怎么样,等我下班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苏木一见她就开始忙活,又是倒水又是从柜子里拿东西,包装好好的一篮子水果被他拆的七零八落,几个大红苹果掉了一地。
阮非晚哭笑不得,帮着他收拾,“我今天要陪外婆,就不过去了。不过我说,苏医生这是也跟风收起礼来了?”
“尽拿我开玩笑!病人家属非要给,趁我不注意塞门后就跑了,我也是没办法,总不好糟蹋东西的。”
“得了吧,要不是我来恐怕这好好的水果要被你放到烂,咦,这是什么?”她开着玩笑,发现从篮子里还躺着一张明信片,上面赫然写着,“木木,最近你辛苦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女孩儿的手,还有“木木”这个称呼......
苏木立马把明信片抢回去塞抽屉里,白净的脸都微微泛红,“小晚,别乱说。”
“我才没乱说呢!我是为你高兴,真的。苏木,你能过的好,我比谁都高兴。”
“别胡扯了,说说吧,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苏木正了正神色。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看穿,阮非晚用手托着下巴,无奈的舒了口气,“我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外婆亦时的情况。”
“为什么突然纠结这个,不是说还没到时候吗?”
“宋淑清已经知道外婆的存在了,外婆又挂念亦时,我怕事情瞒不了太久了。”
苏木闻言也为难起来,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要不然你先去探探外婆的口风?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才行。”
这和她想的一样,现在也就只有先处理外婆的情绪,阮亦时那边得放一放。
回病房前,苏木非让她把那些水果带着,又被她揪着“木木”这个称呼嘲笑了一番,难得地恼了脸。
和外婆说起这事,把陈清乐的不行,“我瞧着苏木那孩子是真不错,等什么时候他成家了,我一定得看看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
苏木每天都会来看陈清,比阮非晚还勤快些,不知道的估计就会以为他才是陈清的外孙了。
说到这个,阮非晚心神一动,低着头极小声地试探,“外婆,你之前不是说希望亦时找个这个样的另一半吗,如果找到了亦时,你是不是还得留着苏木啊。”
陈清的笑意淡了些,但估计是怕她多心还是乐呵呵地说玩笑话,“那可不是,就是可惜了,亦时没这个福气。”
“外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了亦时的消息,只是.......”
话才说了一般,陈清就激动起来,“小晚,你找着亦时了?!快告诉外婆,她怎么样了!”
“您别激动,只是有了点眉目,还不确定,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亦时已经不是我们印象中小时候的那个样子了。”阮非晚有些后悔了,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孙女啊!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外婆只希望在临终前还能见到亦时,也让外婆知道你们彼此有个照应,我才能放心,才能好意思去找你们的母亲啊。”说到动情处,陈清留下了泪,不住地咳嗽起来。
阮非晚被震撼到,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自以为是地为外婆着想,却从没想过外婆只是想要一家团圆罢了。只是因为怕外婆受刺激,就自私的把阮亦时的消息瞒着,她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她怕被外婆看出端倪,急忙扯了个借口离开。
医院门口,慕慎行倚在深紫色的跑车上,分外显眼,像是掐准了时间在这堵人似的。阮非晚第一反应就是躲,拉低了帽子掉头走,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拉住了。
“见到我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慕慎行力气大,而且手下一点儿都没留情,硬生生把她拉到医院的后花园。
这个店后花园里没什么人,静的可怕。
“我只是不想见到你罢了,你放开我!”阮非晚强装镇定,另一只手悄悄摸向包里的防狼棒。
艺人出门必备,当时温柒非要给她塞包里,还被她拒绝过,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慕慎行没留神,被她电了个猝不及防,松开她的同时也夺过了她的武器。
“这性子是变本加厉地坏了,也不知道慕谨言是怎么调教的人。”
阮非晚不打算搭理他。
“不过你和亦时是真的太不一样了,要是她有你一半有趣,我也不会觉得腻了。要不有时间你教教她该怎么伺候男人?你都能靠这个爬上慕太太的位置,应该是很有心得了。好姐妹嘛,可别藏着掖着,小气。”
“慕慎行,你还有没有良心?亦时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你这种垃圾,活该被人瞧不起,活该被赶出慕家,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品行,永远都是个失败者!”阮非晚怒了,专挑他的痛处踩,果不其然,慕慎行瞬间暴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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