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率的身子慢慢的向着张薰羽压低,越压越低,直至最后悬在张薰羽的上方。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易千率是要……
张薰羽连呼吸都轻了许多,一双雾蒙蒙的眼望着易千率,近到可以看清每一根眼睫的距离,但易千率似乎还不满足于这种距离,依旧在不断的靠近。
张薰羽忽然就有些微微的紧张,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闭上了眼。
易千率悬在张薰羽的上方看了张薰羽两秒,眼里带上了细碎的笑意,继续向下,偏了偏,薄唇贴近张薰羽的耳边:“换衣服,带你去见一个人。”
张薰羽猛地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易千率的脸。
易千率的心情很是愉悦,依旧贴在张薰羽的耳边,声音低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嗯?张小姐?”
张薰羽的脸上烫了烫。
她怎么忘了易千率有多行径恶劣,有多热衷于逗弄她?!
张薰羽深呼吸压下脸上的薄红,手缓慢的抬起来,落到易千率露出的锁骨上,摩挲了两下,目光勾人的看着易千率:“以为你要以身抵债了。”
不就是调戏吗?又不是只有易千率会。
易千率扬了扬眉,有些讶异的瞥了一眼张薰羽在他锁骨上摩挲的手。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张薰羽,从张薰羽的口里说出这种话来,也不算是太奇怪。
易千率看着张薰羽眼底残留的些许赧意,颇有些深意的笑了笑:“你是在邀请我吗?”
张薰羽只妩媚着一双眼默默无言的看着易千率。
张薰羽倒是没有多少担心,易千率刚刚说了要带她去见一个人,就说明易千率现在是有事情的,应该不会有时间用来“以身抵债”。
不过张薰羽显然是低估了易千率。
易千率的唇从张薰羽的耳垂移到张薰羽的唇上方,说话间有温热的呼吸和张薰羽的融在一起。
“看来我需要打个电话给程池,明天再带你去见那个人了。”易千率可以放低了声音,撩人非常。
张薰羽睁了睁一双杏眼,连忙向后退开了一些,眼里的媚意也褪得干干净净:“不……还是不要了,我们还是先去见客吧?这个应该比较重要。”
“没有什么是比给Mion生个妹妹更重要的。”虽然这样说着,易千率却直起身,最后替张薰羽梳了两下长发,眸色冷了冷,“要见的人不是客人,去随便换身衣服就好。”
易千率站在张薰羽身前,目光向下扫。
张薰羽顺着易千率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上有些松散的浴袍,立时把浴袍拉得紧了紧,随便抓了一个纸袋就进了浴室换衣服。
纸袋里的衣服是上次和易千率一起去逛街时,在老妪的那家店里买的,一件很有当地民族风情的改良版裙子。
张薰羽换上了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张被热水蒸的泛粉的脸,眼里水光潋滟,半湿的长卷发散在身后。
张薰羽理了理身上的裙子,出了浴室。
易千率换衣服换的很快,正在从下往上一粒粒的扣着衬衫上的扣子,已经扣到了领子下的第二颗。
修长的手指握着小小的银质纽扣,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纽扣就已经扣好了。
最上方的扣子易千率没有扣,随意的散着,平添了几分慵懒和随意。
这个男人,就算是连随意的样子都是致命的好看。
易千率抬眼,伸手招张薰羽过来。
张薰羽扯了扯去裙摆,走到易千率身边就被易千率握着腰间垂下来的两条细带,手指微微翻动之后,在张薰羽的腰侧缀了一个极标准的蝴蝶结,蝴蝶结的尾端还有流苏垂着。
张薰羽摆弄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蝴蝶结坠子,这件裙子,很多地方其实都算是设计的很有特色了,包括裙角的手工绣花纹。
“好了,很好看。”易千率最后看了张薰羽一眼,手自然的拉上张薰羽的:“走吧,带你去见刚才说的人。”
“诶,等等。”张薰羽被易千率拉着走了两步,轻声叫了一声。
易千率的脚步顿住,回过身望着张薰羽:“怎么了?”
张薰羽不语,手却半抬起来,替易千率展了展没有展平的衣领,才对易千率弯了下眉眼:“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易千率垂眼看着张薰羽,很久才淡淡的转开了目光。
看来以后穿衣服的时候都不用管衣领了,扣子和领带或许也可以不用管。
易千率隔壁的套房——
整个房间里都安静的诡异,没有半点声音,房间里的气氛冷凝到极点。
“换茶。”整个房间里只有程池时不时让其他保镖换茶的声音,也是沉冷至极。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腿不断的抖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向下滑。
为什么……忽然就有一群人出现把他带到这里?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门被打开的声响传过来,程池抬起抬头,房间的门已经被保镖由外面打开,易千率牵着张薰羽进了房间。
程池立即引着张薰羽和易千率坐下:“易先生,张小姐。”
易千率拥着张薰羽坐下,把刚刚换好的卡布奇诺递到张薰羽手上,才淡淡的向沙发上另一端坐着的某个人看了看:“谁让他坐下的?”
“抱歉,易先生。”易千率话音才落,程池立时道歉,沙发上坐着的人也立时站起来,微微抖着腿看着易千率,看程池的态度也知道易千率才是真正的大boss了。
易千率又扫了程池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程池的膝盖立刻在男人的膝盖上撞了一下,强行让男人跪下:“你你你……你们要干吗?”
易千率端起自己身前的白水喝了一口,薄唇开合间带上一片冷然:“你说我要干吗?”
男人的身体抖了一下,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颤抖的厉害:“先、先生,我家里很穷,没钱的……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
现在的绑匪都这么没有出息了吗?
易千率显然没有和男人继续扯下去的想法,抬头瞥了一眼男人:“九年前,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妻子?”
男人瞬间愣住。
绑、绑架?他什么时候绑架过别人?而且是像现在这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是不可能惹得起易千率他们的。
“没有!误会,绝对是误会,先生,我怎么可能绑架你的妻子呢?我一直都在岛上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有做……”男人连连否认,额上的冷汗冒的更凶,只是心里稍稍的宽了一下。
还好,不是自己做的,只是认错了人,只要把事情查清楚就好了,自己不用被担心什么了。
然而究竟还是没有被相信。
易千率冷淡的笑了一下:“是么?”
“是是是!”男人点头如蒜捣,像是怕迟了一些就被直接定罪了一般。
“不要我玩花样,代价不是不付的起的,说吧,九年前的七月二十日晚上,你在哪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男人。
张薰羽还是第一次看见,易千率如此冷然的样子,目光像是刺一样,尖锐的扎过去。
九年前的七月二十日……这种日子他怎么会记得自己在那里?有没有什么很难以忘却事情,何况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令人难以忘却的事情,一般而言也不会细致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能如此精准的记住时间。
易千率抬眼,瞥了一眼程池,程池立刻向着易千率躬了躬身:“易先生,如果是在岛上的话,岛上现在年龄合适,脸上长了肉痣的,现在岛上只有这个男人。”
张薰羽没有写下其他的任何信息,易千率和程池除了知道绑走张薰羽的男人之一脸上有肉痣,头皮受过伤之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那时头皮即使受过伤,现在也早就有了。
易千率看向身旁的张薰羽:“有哪里觉得熟悉吗?”
易千率原本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脸,在看向张薰羽时稍稍柔和了一些。
张薰羽看着眼前的男人,茫然的没有半点记忆,脑子里是一片空空荡荡的空白。
易千率说自己以前被绑架过,在那间小木屋里,还在木屋的木板墙上刻了绑匪的大致特征。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原来绑架过她的那个人吗?
张薰羽费力的想要想起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记忆。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陌生,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人。
张薰羽迟疑着没有开口,易千率的手已经搭上了张薰羽的后脑:“没有印象么?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免得头疼,你先回房间,我和程池还有些事情要商量,马上就回去。”
思绪从那一片茫然的白里被拉扯回现实,张薰羽看着眼前的易千率,恍惚之间有着某种错觉。
“我回去了,这个人怎么办?”张薰羽看向依旧被易千率的保镖摁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易千率愣了愣,似乎是思考了一瞬,才作答:“现在没有办法证明这个男人的确就是绑架过你的男人,所以这个人怎么办的问题……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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