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下都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张薰羽一点事都没有!”深夜,易家某间房外的露台上,简安宁压低了声音质问电话那头的人。
“安宁,不是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力,易千率的人一直跟着张薰羽,你也看得出来,易千率简直是连自己命都不要的在护着张薰羽,我的人又不能直接崩了易千率。”电话那头的男声一如既往的嘶哑散漫。
简安宁起伏的胸口渐渐的平缓下来:“那现在张薰羽没有死成,你要我怎么办?我至多还能拖一两天,就要离开易家了,到时候,我们什么东西都得不到。”
“怎么办?”男人冷笑了一声,“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吧,安宁,我投入的东西可不少,如果最后我拿不到你承诺的东西,你猜,我会怎么做?”
隔着电话,简安宁在听到男人诡异的声音时依旧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他多的是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
简安宁咬了咬下唇,渐渐的冷静下来。电话那头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早在当初在泰国的时候她就尝够了他的手段,这段时间这样的生活的确是让她忘记了这一点。
“就算不能让张薰羽死,我会想办法让张薰羽在易千率眼前消失的,你放心,只要你继续派人配合我,我承诺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少。”
简安宁挂了电话,一双和张薰羽相似的眼里充满了算计,只是简安宁没有料到,这一次的算计会把她自己断送进去。
医院,易千率的病房里——
易千率的一手搭在蓝牙耳机上,听着程池刚刚传过来的一段音频。
很短的一段音频,简安宁应该是在和别人通话,只能听见简安宁的声音。
不过也足够了。
易千率又听了一遍,尔后面无表情的摘下蓝牙耳机随手扔在床头。
银行的事件果然和简安宁有关,而且简安宁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
从前纯良的简安宁竟然可以做到这么阴狠,竟然会有这么疯狂的算计!究竟是简安宁隐藏的太深还是他一直没有发觉简安宁的变化?
“密切关注简安宁的所有动作,不用阻止简安宁对张小姐动手,留下证据。但一定要确保张小姐的安全。”
易千率打下一行字,收件人程池,发送。
张薰羽回到房间的时候易千率依旧靠坐在病床上,手指摩挲着手机的边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司出什么问题了么?”张薰羽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走近问。
“嗯,不过只是一些小问题,裴然和薄栀应该能处理好。”易千率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对张薰羽淡淡而笑,伸手示意张薰羽在床沿坐下。
“不用了,头发我自己擦就可以了,你当心牵扯到伤口。”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张薰羽自然明白易千率想做什么。
易千率现在似乎对她的头发情有独钟,平时喜欢拨弄她的头发,在她洗浴之后也尤其喜欢帮她擦头发。
张薰羽自己的那侧床沿坐下,易千率依旧挪过来从张薰羽的手里接过毛巾,包裹住张薰羽的头发一点点细细的擦拭。
张薰羽拗不过易千率就不再拒绝,只是向下低了低身子方便易千率擦。
“易千率,之前的那几个匪徒抓住了吗?”张薰羽半靠在易千率怀里,忽然懒懒的出声问易千率,还细细的打了个呵欠。
易千率擦着张薰羽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怎么忽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所以问问。”张薰羽没有告诉易千率,那几个匪徒似乎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抢银行而已。
紧张的时候无法思考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漏洞百出。
之前匪徒就提到过,他们所想要的并不是银行的钱,而是其他东西,之后匪徒也几次想要置她于死地,加之最开始时客户经理想要拖住她和苏娆的企图,种种言行让张薰羽不得不怀疑,匪徒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
只是张薰羽还是无法确定,所以才会这样问易千率。
“匪徒还没有抓住,不过你可以放心,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了。”易千率继续擦着张薰羽的长发,语气笃定。
简安宁不会就此罢休,但是他也不会让张薰羽再受到伤害。
张薰羽隐隐觉得易千率知道些什么,但易千率似乎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
张薰羽靠着易千率,没有再说话,任由易千率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夜已经很深,张薰羽感受着易千率手上生怕扯疼她的头发一样放轻的动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易千率把张薰羽的头发彻底擦干的时候,张薰羽已经睡得很沉了。
易千率看着张薰羽的侧脸,微微笑了一记,梳理了两下张薰羽被擦得微乱的头发,抱着张薰羽在病床上躺下,熄了灯也陷进黑沉的梦里。
易千率的伤口好的很快,一个月的时候伤口上深厚的痂就开始脱落,张薰羽每天帮易千率擦洗伤口的时候免不了被易千率各种动手动脚一番,张薰羽每次都一脸凛然的说下次再也不帮易千率擦洗伤口了,奈何每次都抵不过易千率耍赖。
到两个月的时候易千率已经可以缓慢的行走了。
张薰羽替易千率换上衣服,站在床沿手指翻动替易千率打了个漂亮的领结。
“好了。”张薰羽扶着易千率站起来,“你真的不打算再在医院休养几天?”
易千率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对张薰羽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掐了掐张薰羽的脸:“再休养下去,裴然就要罢工了。”
这两个月里,易千率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薄栀和裴然承担,只有一些极其机要的事情会上报让易千率处理,薄栀还好些,裴然相当于是同时承担了张氏和盛世的工作,对于裴大浪子来说简直不亚于人间酷刑,易千率再不回去,只怕裴大浪子真的要撒手不管了。
张薰羽想起前两天裴然来找易千率时一脸幽怨的样子,抿着嘴角笑了笑,替易千率披上外套,小心的扶着易千率往门口走。
程池已经候在门外了,看见张薰羽扶着易千率出来微躬身鞠了标准的十五度:“易先生,张小姐。”
张薰羽松了手让程池扶着易千率:“当心安全。”
“嗯。”易千率抚了抚张薰羽的长发,“在医院等我,下班后我来接你,如果觉得无聊就让苏娆来陪你。”
张薰羽笑着拉下易千率的手:“你以为娆娆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好了,你去吧,我等你下班。”
易千率深深的望着张薰羽:“等我下班回来,送你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他早就准备好了要送给她,只是没想到在他准备好的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故。
张薰羽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合上,然后显示着楼层的数字一层层下降,过了片刻才回到病房。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和易千率相处,明知道是短暂的,却让张薰羽恍惚有一种要这么过一生的错觉。
只是这种避世一样的时光怎么会长久呢?
张薰羽坐在床沿,床上的余温还没有散尽。
虽然张薰羽现在对于医院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排斥,但一个人在医院依旧觉得闷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才多久呢?她居然已经这么习惯身边有易千率了。
张薰羽轻嘲的笑了笑,看着窗外正好的阳光,打算起身去外面走走。
医院的旁边是个度假村,过去散散心似乎也不错,好过就这样在病房里坐一整天。
张薰羽略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拉开病房的门径直向电梯走去。
在出医院的时候,张薰羽和一个穿着浅黄色雪纺裙的女子擦身而过。
“小昔?”张薰羽诧异回过身叫了一声。
浅黄色雪纺裙的女人转过身,一张清透的脸看着张薰羽笑开:“姐姐,我还在想应该去哪个病房找你呢。”
张昔羽一如既往的娇怯清透,站在医院门外睁着一双水润的眼仔细的看着张薰羽:“姐姐,你没事吧?最近都没有回家,如果不是阿湛去查了,我都不知道你遇见了这么大一桩事。”
她的确欠考虑了,忘了知会小昔一声,也难怪小昔会担心她。
“我没事的。”张薰羽摇了摇头,“易千率受的伤比较重,他救了我。”
张昔羽看着张薰羽微低着头神色复杂,一道暗光从眼里划过,压低了声音:“姐姐,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医院门口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张昔羽挽着张薰羽的手回了之前的病房。
“姐姐,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和易千率重新在一起了吧?”张昔羽关上门,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张薰羽。
张薰羽已经猜到张昔羽要这样问了,只是她自己也还没有想好答案,要怎么回答呢?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
或者说,她知道她现在应该要把张氏拿回来,让张氏回到张家的手上,可是在拿回了张氏之后呢?
是应该按照之前所计划的离开,回伦敦和顾沉一起照顾Mion,还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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