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一笑,索性整个人趴在地上,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湖水,抿抿唇,一个猛子扎进去,心里暗呼一声:果然好爽。
这股凉爽劲头还没细细品味,背上如鹰爪袭来,把她提到半空,来不及惊呼,从横行又变成竖形,几息功夫,天旋地转,脑袋发晕。脸上、发丝上凉凉的湖水洒的到处都是。
马儿围着来人撒欢,宋初脚底接触到结实的地面,刚要抹抹眼睛,看谁如此大胆,整个身子如扎进铜墙铁壁里似得,被来人禁锢住,触及火热的胸膛,闻到熟悉的气息,宋初整个人松懈下去。
对方呼吸声骤然急促,手劲大的仿佛要折断她的细腰,强硬却又安心。宋初深深吸了一口气,犹豫再三,“乾,我快闷死了……”弱弱开口,眼睛也不敢睁开,唯恐睫毛上的凉水钻入眼睛,给自己来个大清洗。
紧致的手臂一松,空气源源不断的流入宋初的鼻孔,带着凉意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吸进了脑子深处,清醒不少。
温柔的触感在脸上流连,绢布擦过眼睛、眉毛,宋初睁开眼,明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宇文乾那张越发刚毅的面容。宋初一下子笑不出来了,摸上宇文乾下巴上冒出的胡渣,有些邋遢,却更添男人魅力,性感的让宋初忍不住凑上嘴去,拾掇一口。
宇文乾高大的身子像是吃了蒙汗药,一动不动,反常惹得宋初哈哈一笑,刚才的伤感荡然无存。
德全牵了马离得远远的,背对两人,兀自望天。
“还笑,这么冷的天,趴在地上做什么?”他没忘记刚才一瞬间的心悸,看看宋初蜡黄的脸色,用丝绢擦了擦,依然原样,不禁笑起来,“技术倒是不错。”
这是和千面郎君学的,做不到还头换面,稍微变换下容貌还是不在话下,“你瘦了。”宋初打量对方一眼,冬日里穿得多,却比夏日里看起来更单薄了。
宇文乾两只眼睛恨不得死死黏在宋初身上,冷漠的表情不复存在,偏偏又故作冷清,“还不是你害的。”怎么听都有股撒娇的味道。
宋初身子一麻,心疼占了上风,娇小的身躯抱住宇文乾的虎腰,耳朵贴在他胸膛处,“明明半个月而已,我却觉得恍若经年。”声音闷闷的。
奉承的话宇文乾不知听了几何,从来没有宋初说出来那般动听,熨帖,“我也是。”他托起宋初的腰,头往下,准确无误的擒住宋初的嘴唇,辗转反侧,撕咬吮吸,不是亲吻,反而如野兽进食。口腔里满满都是侵略的味道,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和爱意。
宋初被吻得脑袋发晕,暗想真是疯了,这光天化日的,一个王爷一个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嗯!”宋初闷哼一声,宇文乾离开片刻,不满道,“在想什么?”
也不给人回答的机会,揽住宋初的纤腰,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宇文乾方放开了宋初。嘴角发麻,身子发软,宋初觉得不是宇文乾疯了就是自己疯了,真是太出格了。
她暗暗离对方远了些,坐在溪边,清理着脏乱的衣衫,看到湖面映出自己的模样,忽的咧开嘴笑出声。
“什么这么好笑?”宇文乾不知何时坐了过来,躺在地上,望着宋初柔声问,只是在看到宋初红肿的唇时,目光晦暗。
“王爷果然是英雄。”宋初指指自己的脸,蜡黄,小眼睛,蹋鼻子,歪嘴巴,头发梳成男子的发饰,活脱脱一个猥琐的小浪子。
宇文乾仔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毫不在意仰起头凑上去又是一记结结实实的吻,惹来宋初一记眼刀。
如今寒冬刚过,绿芽未发,光秃秃的地面唯有枯黄的野草,看不到一点儿绿色,地面寒意十足,二人之间,仿若熏笼放置,冒着徐徐暖意。
两人共乘一骑,德全远远落在后头。宋初絮絮叨叨问了近况,宇文乾一五一十回了,得知龙氏海上势力并未全盘揪出,宋初并不奇怪。津海营重建在宋初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请了迪尤的教头。
“迪尤许多货物都被龙氏洗劫一空,依他们女王的性子,怎么可能当个瞎子。再说,迪尤四面临海,海军势力强悍,不要说我宇文,就是四国也是敌不上的。”
宇文乾或许倨傲,却从不自大,是以从不小觑敌人,“要说还是初儿聪明,一封信就扰得沈丹麒初心不再。”
明明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走走停停,沦落与乌龟为伍,马儿也不生气,悠哉悠哉的低头吃草,顺便偷听主子间的温情细语,“沈雁回这次帮了我大忙,我已答应他此事一过,把沈丹麒送还,你可别给人找不痛快。”本就是将计就计,说起来,还是他们利用了沈雁回。
“好好好,”宇文乾时隔许久才见人一面,不欲惹宋初不快,无伤大雅的要求他自是答应,至于最后怎么做谁知道呢,“沈丹麒倒是忠心,可惜所忠之人疑虑太过。”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单着一点上,龙承毅便输了。
宋初看看天色,已快到晌午了,拍拍宇文乾大腿,“我们赶紧去吧,那六人都是高手,银杏若被发现了,单她一人,恐怕应付不来。”昨日银杏要她留下,她便是拒绝的,拗不过银杏的坚持和心里对某人的思念,便有了今早李代桃僵一出好戏。
“好!”一声落下,夹紧马腹,飞速朝银杏留下的信号沿途追去。飞扬的风被甩在身后,留下一串余音。
年后大雪骤停,二十刚过,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从东胤宇文边境的澜沧河一直往北,一片白雪皑皑,迷雾茫茫,漫天飞雪中夹杂刺骨寒意,宇文乾把大氅拢了拢,身前宋初整个身子似乎黏在了宇文乾身上,面孔被冻的通红,心中倒是红火。
亲自抄了龙氏东胤一个据点,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报了津海营三年白功之仇,又捞得一笔银子,宇文乾心情正好,也不恋战,在风雪飘扬中秘密策马一路朝南。
且说龙承毅在苏城布置良久,等得宇文乾欺身来战。夜里,对方一身夜行衣,脸也包裹其间,唯有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带着恨意。他躲在暗处,率先出手,手下们各显章法而上,双方势均力敌,刀光剑影,暗自生光。
龙承毅盯着身材挺拔的背影,如影随形,拔出宝剑,手腕灵活,对方侧身一避,一个翻身,攻势凌厉。龙承毅看他一边闪躲,一边出击,又一边在暗寻什么,心里冷笑,你要找的人早就被我转移了,只待你钻入天罗地网。
龙承毅一招一式竭尽全力,对方似被逼得狠了,正下心来一心对敌,身姿飘逸,手法灵动,剑光快速如雷电撞击,龙承毅御剑来敌,被对方雄厚内力击的猛地一退。
姿势维持不住,退后散步,堪堪稳住身形。挽了个剑花,人剑合一,如旋风似得直直朝对方心窝刺去。那人发了大怒,一把宝剑如莲花盛开,以剑身抵挡攻势,脚下灵活用力,一个翻转,一个灵动,互相受了伤。
男人拿起宝剑,再不留情,剑剑要人性命,攻势迅猛,龙承毅手头慢了一步,被一脚踢飞,用了八成的功力,龙承毅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男人刚要补上一剑,听得边上不远处以女声惊呼,他剐了龙承毅一眼,收回剑,就要朝那声音处奔去。
龙承毅藏在暗中的目光露出一抹精光,大事将成,不曾想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竟生生从原路撤了回去。
似乎察觉到龙承毅惊诧的视线,男人回头,撤下头上面巾,露出一张粗犷的脸,大咧咧一笑,翻身出了内院,只听一声干脆利落的“撤”,刀剑声、打斗声渐渐停息。
龙承毅撑着地面站起来,有礼如他,也不禁啐了口唾沫。庭沣匆匆赶来,身上衣衫不见半点血腥,除了如瀑的长发发丝微乱,找不到半点儿失态的地方。
正准备伸手去扶人的手停在半空,两相站立,对比实在太明显。庭沣心里暗骂,宇文乾你这狗贼,真是时时给人上眼药。
“我们中计了。”庭沣还没从敌人突然出现,突然离开后见到狼狈的主子的震惊回过神来,听闻此言,脑子立马飞转。
“糟了,东胤那边肯定出事儿了。”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敌人,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龙承毅看到“宇文乾”并未朝宋初所住的院落奔去,就有了疑心,最后那人掀开面巾,虽然有相似的背影身材,可那张脸实实在在不是宇文乾那张连他都不想承认的俊脸,便知一切都迟了。
龙承毅走两步,腹部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不在还要向我宣战么?你的属下都能打伤我?哈哈!龙承毅眼里窜起火苗,诡谲而阴森。
庭沣不由得后退半步,想清楚里面的诀窍,诡异一笑,宇文乾,我对你好像更有兴趣了。
一切都已经迟了。龙承毅辛苦准备的陷阱人手做了一场白功,匆匆带着人准备堵截返程的宇文乾,反而被东胤一封十万火急的书信气的吐血,“宇文乾,你怎么敢……”摇摇晃晃的身子就那么笔直的从马上摔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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