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长明道:“你既然是想进大泽,正好同路,我想要你先跟三叔一起回隐龙族。”
炫月想要尽快找到古兽印记,不想太耽搁,心里便犹豫了。
端木长明微微皱起眉,道:“你这小子,说到底,隐龙族才是你真正的家,难道你不想回去见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么?”
炫月不由得一怔,随即思量片刻后,淡笑着点了点头。
他想,虽然现在爹娘已经不在了,但自己毕竟是隐龙族人,回去看看,倒也应该。
见他答应了,端木长明笑着打了他一拳道:“好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不过……”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炫月好奇问:“三叔,不过什么?”
端木长明生怕说出来直接吓得他不敢去,便笑了笑,敷衍道:“也没有什么,是一个惊喜,现在跟你说了,就没意思了,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
炫月微微愕然,不过倒没有追问。
“好,我们走吧。”端木长明再看了一眼白云宗残破的屋子,轻叹口气道。
正当他们要离开之际。
忽然,一声急促的芦笛哨音响起,十分清越。
炫月吃了一惊,向端木长明看去。
只见端木长明腰上青光闪烁,一支长约数寸的青色芦哨,嗡嗡震颤着闪现。
看到这芦哨,端木长明的脸色顿时一变。
“三叔,怎么回事?”炫月问。
端木长明神色有些凝重道:“这芦哨是我们用来传信用的,听声音这么急促,看来是大泽边有事发生了。”
话不多说,他们赶紧向大泽边御器飞去。
片刻之后,他们出现在大泽边缘的树林中,此处大泽的水域比先前炫月到的那个地方宽阔了许多,像是一个渡口,正有另外三个隐龙族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一看到端木长明出现,他们顿时脸上露出喜色,围上前来,不过看到随后出现的炫月,他们的脸色却不由得变了变。
“三叔,你可算回来了。”一个和炫月一般年纪的少年走上前来。
“怎么回事?”端木长明问。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道:“刚才我和小冲在赤岩口巡视,不料碰到两个魔宗小喽啰,我们不得已之下,将他们杀了。但是他们临死之前,已经向魔宗发出了讯号,大概魔宗的人很快就要追来了,所以我们才着急唤三哥回来。”
端木长明转顾间,却不见狗头怪东驮,忙问:“东驮呢?”
三人中的那个老者惊讶道:“东驮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端木长明脸色微变,道:“我让东驮去找你们了,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它?”
三人面面相觑,随即摇了摇头。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但是东驮……”那个青年着急又迟疑,很矛盾。
端木长明道:“我留下来等东驮,你们带着阳儿先离开这里。”
“阳儿?”那个老者脸色变了变,指了指炫月问:”长明,你是说他?”
端木长明点点头,道:“不错,他是乘风大哥之子端木阳,等一下我再给你们解释,现在你们赶快离开吧……”
说话间,端木长明从腰上取下那个芦哨,轻轻吹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悠长而清晰,似乎在召唤东驮。
而身后,那三人听了他刚才的话,都是脸色剧变,看着炫月,惊疑不定,一时间,他们并没有行动。
悠长的芦哨之音在雾气弥漫的树林中回荡而去,但是直到芦哨之音消失,树林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回应。
端木长明脸色越发凝重。
那个少年担忧道:“东驮会不会……”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
端木长明这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动,不由看向那老者,急道:“二叔,你们先走吧……”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们既然是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怎能丢下你一个人?”
“二叔……”端木长明有些不解,但这老者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好反对,脸色焦急地变幻一番后,便任由他们了。
随即端木长明又吹响了芦哨。
清泠泠悠长的声音远远地回荡开去。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端木长明忧心忡忡地看着树林,神色越来越难看。
既然魔宗出现在了这附近,老者心想也许东驮已经凶多吉少了,不由暗叹口气,转而面向渡口,从身上取出一只寸许长的芦叶船,只见这芦叶小船青光剔透,像是碧玉雕琢而成,十分不凡。
老者神情微肃,十指扣印,将芦叶小船轻弹而出。
青光闪烁的芦叶小船悠悠飞向大泽水面上。
与之同时,老者的指掌不停变化,接连祭出不同的印诀,神情显得十分虔诚。
被一种神秘的法力催动,芦叶小船瞬间暴涨,转瞬间变成一艘两丈长的大船。
通体青光闪烁,悠悠地停泊在大泽水域上。
虽然炫月也见识过了不少法宝,但像这样可以瞬间变大的船形法器,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颇觉惊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个少年和青年知道他是端木阳后,脸上不仅没有同族人间的那种亲切,反而还微显冷淡,并不和他说话。
炫月对此不明所以,也默然不语。
老者祭出芦叶船,只是为离开做准备,虽然事态紧急,他也并没有要先行离开的打算,耐心地等着端木长明。
端木长明看着静悄悄的树林,深吸了口气,再一次将芦哨放到嘴边,吹响。
悠长的芦哨音远远飘散。
但树林里还是一片安静,不止是安静,更准确地来说,是一片死寂。
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正缓缓弥漫而来。
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靠近,带着隐藏不住的冰冷杀气。
炫月心里一惊,隐隐察觉到这股气息里,有一丝熟悉的意味。
而端木长明等四个隐龙族人随即也察觉到这股异常的杀气后,脸色却是大变。
“不好,像是魔宗之人追来了……”那个老者神情凝重地说,声音微微发颤。
少年和青年面面相觑,神色中透出一丝惊骇。
端木长明紧锁眉头,转身道:“二叔,事态急迫,你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那你呢?”老者问。
端木长明道:“我得留下找到东驮,我一个人行动会很方便,不会有事。”
“这……”老者当然也明白此刻的情况,也不再多迟疑,立即便下了决定,看向那个少年和青年,说道:“冲儿,阿洪,我们听长明的,赶快离开这里。”
那少年叫端木冲,青年叫端木洪,两人闻言,都有些神情矛盾地看了端木长明一眼,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顿了顿脚,转身向芦叶船走去。随即那老者也向芦叶船走去。他们似乎都忘了要叫上炫月。
炫月也因此默然站着,一动不动。毕竟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也不怕。
等到端木冲和端木洪都上了船,老者才意识到炫月并没有跟上,不由得顿下脚步,转过头,皱起眉头,看向炫月,声音微冷道:“你怎么不跟上,难道要留下送死么?”
炫月听得一怔,随即淡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站着没动。
端木长明向他看过来,着急又不解地道:“阳儿,怎么回事?快跟二爷爷他们离开这里!”
炫月微抿了抿嘴,随即神情认真地看向他,道:“三叔,我留下和你一起等东驮。”
端木冲、端木洪以及那个二爷爷对他的冷落,他如何感觉不到?若非他已答应了三叔,他恐怕会就此离开。他暗想到这其中或许和爹爹娘亲有关。现在他唯一能够感到有几分亲情感的,只有三叔,他当然愿意和三叔呆在一块。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放心三叔一个人留下。
听到他这话,端木长明不仅不感到欣慰,反而有些生气道:“胡闹,快离开这里!”
炫月只是站着不动。
芦叶船边的老者看到炫月这副样子,微微冷笑着摇了摇头,想是快被气坏了。
端木长明见炫月站着不动,心急如焚道:“阳儿,你非要三叔逼你,你才肯走么?”
炫月听得一怔,静静看着他。
他一脸着急上火的样子,是因为真正关心自己。
“快走!”端木长明气得推了他一把。
炫月神色认真,静静道:“三叔,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他的语声虽然平静,但是话里却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
船上的端木冲和端木洪听到这话,只是微微冷笑。
那老者可不想让炫月把他们三人都耽搁在这里,听了炫月的话,只是气得失笑,随即再也不管炫月,转身上船。
端木长明看了看芦叶船,又看了看一脸执拗的炫月,神情着急,矛盾不已。
前方弥漫而来的寒意,已越来越重。
端木长明无奈之下,正要带着炫月一起避开。
但他的脚步才刚动,忽然林子前方,响起汪汪的叫声。
端木长明顿时浑身一震,向前看去。
炫月也吃了一惊,只见树林里,狗头羊身的东驮快步奔跑而来。
“东驮!”端木长明惊喜地叫出声。
炫月看着奔跑来的东驮,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似乎隐隐意识到东驮身上有一丝异常,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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