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看到莫景寒的身影之时，几乎是一个僵滞，脚步马上顿住了。
她下意识地纠缠着自己的双手，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其实经历过这么久工作方面的历练，她已经是一个十分干练的白领的形象了。
可是哪怕在应对其他所有事情的时候，都十分的得心应手，哪怕面对任何工作上的困难都丝毫不害怕，一切都可以勇往直前。
但是在看到莫景寒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瑟缩了。
退缩了。
即便已经鼓足勇气接受离婚的事情。
即便已经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坦然地面对莫景寒。
可是当眼睛里出现他的身影的时候，司念还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莫景寒也顿住了脚步，那一刻并无多余的动作。
如同一尊雕塑一样，僵滞了一刻。
即便这段时间一直在她身边，一直看着有别的男人在守护她，给她力量。
即便他只能默默地给予她照顾和关照。
可是心里留给她的位置，却始终没有改变，没有任何变化。
以为可以坦然面对生死，在面对她的时候，也能做到波澜不惊。
可是真正当知道她有可能出事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做到平静。
就如同现在这样，他表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多想拥她入怀，告诉她他有多么爱他，多么的思念她，将她压下狠狠地痛爱。
可是却不能够……
司念直直地看着莫景寒，以为他有话说的时候，莫景寒却冷漠地转身，大步离开。
莫景寒的下属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是刚才莫景寒得知司念所在的剪彩会场发生了爆炸，不顾任何阻拦地到了医院。
可是却只是在瞥见司念的那一刻，转身就离开。
莫景寒的想法，根本是下属所琢磨不透的。
不过，也不用下属琢磨透了。
最懂莫景寒心思的下属莫飞，莫景寒这次都并没有带过来。
就是为了怕莫飞保守不住秘密，将什么都说给司念知道。
司念见到莫景寒转身决然离去，心内不由一空，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楚皓哲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司御臣见此情景，不由生气地喊道:“莫景寒，你去哪里？”
莫景寒顿住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我走错了地方，现在回去。”
司御臣气愤不已，当初他见证了莫景寒对待司念的疼爱，以为可以看到他们一辈子这样下去。
可是现在，莫景寒真的是绝情到了这种地步。
司御臣提起拳头，大步朝着莫景寒的方向踏去。
莫景寒的下属见到司御臣这样而来，早就防御在莫景寒的身后，满是敌意地看着司御臣。
“大哥！”司念大声叫住了司御臣，“不要这样！”
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司念不想连最后的尊严和脸面都失去。
司御臣狠狠地咬牙，死死地握住拳头，看着莫景寒的背影，远远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司念跑上前去，抓住司御臣的手，低声说道:“大哥，别这样。”
司御臣心疼地抱着司念，揽入自己的怀抱里，低声说道:“念念，大哥真是没有用，完全帮不了你。”
“大哥，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不能够勉强的，你别难过自责。”司念掩饰住内心深处的难过，灿然一笑，“没有那些无望的感情，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不是吗？”
司御臣见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不由笑得十分苦涩。
莫景寒从医院里出来，手刚刚摸到方向盘，就感觉到身体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了。
他的下属进了副驾驶，忙说道:“寒少，你还好吧？没事吧？”
莫景寒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下属见他脸色有变，十分担心地说道:“寒少，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给凤初医生打电话，求求他……”
“不！”莫景寒一个字掷地有声，伸手压住了下属的手。
下属着急地说道:“寒少，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没有几天，你这病就要更加严重了……现在只有凤初一个人有办法。你不能这样置自己的身体不顾啊。”
下属本来一向是非常恭谨的，极少会跟莫景寒这样说话。
但是现在看着他苦苦地撑着，也不肯去找凤初医生，便不由十分痛心疾首地说道。
莫景寒摇摇头，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了。
下属着急地说道:“凤初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了，他说过了，救你可以，但是只要你答应他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也不算过分了……”
莫景寒好半天才喘息过来，冷冷说道:“还不算过分吗？他想让我放了景竹，这都不算过分，还有什么更过分的条件？”
“寒少，用景竹的命来换你的命，真的不算什么了。你想想你的命，多金贵……”下属急着劝说道。
莫景寒勾起嘲讽的笑容:“没有人的命比别人的命更金贵。每个人的命都是一样的。你别忘记了，景竹当年犯下了多少事情……她是我亲手送进监狱的，现在我要为了自保，就将她放出来。那我违背的，不仅是刑警队的宗旨，也是愧对为此死去的队员，更是无法……面对我自己的良心。”
下属听到莫景寒如此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为好。
下属满脸的沉痛，竟然是滑落一行泪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莫景寒说着，竟然又喘息起来。
身体机能真的在不停地下降了。
可是他不可能为了保全自己，就答应凤初的要求，放掉景竹。
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道德上站不住脚，人活着，也就没有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尤其是对于他的身份来说，更是如此。
下属狠狠心，刚想要动手，就被莫景寒察觉了。
莫景寒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
虽然莫景寒的身体机能下降很厉害，但是下属想要出手的动作，却并没有瞒过莫景寒的眼睛。
下属本来是想将莫景寒打晕，将他送去美国凤初医生那边的，然后放掉景竹，以次来换取莫景寒得到凤初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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