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大联盟已撤去法阵,但兄弟会伤亡惨重,还未来得及撤去。是以虚空粘滞,不便瞬移。但约斗双方并不介意。
白虚公子取出一条鞭,细辨之下乃三丈木藤,藤上青叶点缀,间中几朵红花开得烂漫。
镜姬不识得此物,正待多瞧它几眼,白虚公子已喝道:“报上你姓讳,我不杀无名之辈。”
镜姬笑道:“我之名讳,自个儿都忘了多年。你且记着,打你的人唤镜姬。”
白虚公子冷笑一番,扬鞭在空中一抽,虚空被打出一条缝来,地上忽笼一声,血水崩溅,黄土飞扬,一道沟壑延展出去,深岂止千丈?
镜姬看得心惊,暗思:“真是好宝贝!待我抢夺过来,下次也不必叫凶徒借我宝剑了。须知,宝物,有能有德者居之。这白虚公子一者境界低微,二者识人不明,为那蓝衣道人撑面子,此自取其辱之道。这宝物合该归我。”
白虚公子尚不知自家宝物已遭人觊觎,还开口道:“我这武器,名唤阴阳常青藤,在禁忌级武器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为天元宗炼器大师金甲子,于深渊中采先天之木,取嫩枝,辅以海龙涎,炼制九九八十一天乃成。”
镜姬已视它为囊中物,也不介意这白虚公子多嘴。等它住了口,才道:“既你炫耀武器,扬你威风,那我说不得也来说道说道我这柄剑。”
将雾月宝剑平举,道:“我这剑,原名炽天,为天元宗曲昧长老所炼,后赐予其弟子。白衣杀神名头太重,相信不须我过多介绍了吧?”
白虚公子怔怔然,喃喃低语:“我道这柄剑怎如此眼熟,原是白衣杀神所用之配剑。据闻,她自斩修为,跌落禁忌后,就弃剑不用,孰料它竟转入道友手中,又进了我眼,真乃我之幸事,今日本公子便收了它!”
镜姬摇头失笑:“仗着一根青藤,就敢口出狂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且与我看看你几多斤两。”
言未毕,拔剑出鞘,红剑在空中舞个半圆,望白虚公子心窝刺去。
此剑去势甚猛,隐有恒星沉浮,圆月倾倒,金乌啼鸣之象。所过之处,虚空歪曲,留下一道不灭明火。
白虚公子所持阴阳常青藤为远战武器,不宜近攻。见镜姬逼将来,忙手一挥,扫出漫天鞭影,远看如一仙人球,教人不知从何处下手。
这些鞭影虚虚实实,不辨真假,既能护身,又能进攻,只此一手,几已立于不败之地。
镜姬携摧枯拉朽之势而来,到了近前,嗤笑道:“谅你舞鞭舞得再好,也不过千年王八,终有灰飞之时。”
白虚公子正要驳斥,雾月宝剑已递向前来,正正刺向薄弱处。
白虚公子大惊:“真是好运道!”急欲亡羊补牢,镜姬哪会便宜了好机会,雾月宝剑所挟之威已涌入阵中,悉数打向白虚公子。
也是白虚公子见机快,下意识瞬移失败后,抽身便走。
只是如此一来,它失了一招,镜姬又穷追猛打,急切间难以招架,心中慌慌,不觉间汗如下雨,浸湿了衣衫。
一招既败,满盘皆输。白虚公子只知败退,战意全无。
底下观战众人都知白虚公子修为高深,一身实力在千仞峰中少有抗手,又有重宝阴阳常青藤,多以为此战不在话下。不意白虚公子败走,颓势一发不可挽回。
八方盟之人尊白虚公子为盟主,见盟主狼狈奔逃,心中亦惶惶不安,都道奈何奈何。
仲蟒老道不比它们好过,心中思虑:这二人能拿出炽天剑,身份恐为人族。想想又觉荒谬,两个人族如何能驭使四十头强悍异兽?
不管底下人如何看待,打斗双方依然在你追我打,好不激烈。
镜姬还未使力,对方败相已露,消极应战。顿觉索然无味,连追赶之心都淡了许多,口中骂道:
“停下,你这无用废物!我初见你,只以为你耽于女色,圈养女奴,以致身体亏空,面如女相。孰意你比之女子也多有差距,莫非是那蓝衣道人圈养的你?”
此话一出,白虚公子面若猪肝,大叫:“打就打,休得胡言乱语!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我行走至今,也不是昨日才生的。”
镜姬反愈来兴致,讽道:“白虚公子,你怎不驳斥于我?镜姬所言莫非属实?”
“都是妄语!既是妄语,我置之不理便是,何须驳斥?”
“既为妄语,你何必理会我?你不反驳与蓝衣道人关系,偏偏又作应对,是何道理?”
白虚公子大怒:“你要战便战,何故坏人名声?说出去也不中听!”
言罢,果反身来战。
镜姬点头嗟叹:“是个男人。可惜勇武不足,又沉不住气,还受名声所累,难成大事。”
白虚公子正一鞭打来,听了此话,阴阳常青藤准头一歪,嘶哑悲叫道:“贱人安敢小觑我至此!”
言未休,心胆哆嗦,喉头腥甜,脑海中一声炸向,只觉眼前昏暗,目不能视,手中青藤没头没脑的又往身前一抽,竟一头栽下来。
八方盟众惊叫起来,早有人扑上去,拦下白虚公子的坠势,其余人等怒视镜姬,恨不能上前围杀了她。
镜姬不曾想这白虚公子如此不堪,三言两语就气昏了头,也是个无能之辈,难怪与蓝衣道人蛇鼠一窝。
但眼下正经事要紧,便赶上来,口中道:“白虚公子中了我的乱神术,你等若不想它身死道消,便聚些财物与我,我可救它一命。”
盟众勃然变色,忙检查白虚公子,果见它魂灵缠结,意识不清。
有人出手医治,孰意白虚公子之魂灵晃晃荡荡,几欲穿出身体——这是要治死人啊!
医治之人匆匆收手,把话一讲,大家才知晓厉害,再不敢造次。
盟主见辱,凶手索要财物,施治无效。盟众束手无策,皆斥骂镜姬无耻,转来转去只知骂,一筹莫展。
镜姬摇头叹道:“你等要骂,自无不可,我等得,白虚公子等不得!”
语罢,转身要走,身前却闪出几人拦道。
议事桌前,几位盟主目瞪口呆,独少女点头轻笑。
仲蟒老道小声道:“浅颜小姐,争斗之事已了,不若将她召回,也免去口舌之争。”
少女摇头道:“勿忧,姬自有主意,我等旁观即可。强自阻拦,反为不美。”
仲蟒老道只得作罢,留神看那镜姬意欲为何。
镜姬给人拦了去路,也不惊怒,只是道:“乱神术非同小可,一炷香内尚且无忧,一炷香后,是傻子是疯子,我可做不得准。”
一人斥道:“既是打斗,你何故下此狠手?”
镜姬眼神一冷:“你知是打斗,怎又有此一问?打斗双方,死生各安天命。我不取它性命已是留情。难道你不知它战前还放言要杀我?”
出言之人支支吾吾,被驳得面红耳赤,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再不敢乱语。
盟众自知理亏,面面相觑,议论一番,镜姬又道:“你等且慢商量,我去喝杯茶。”
一炷香说长不长,说短也短,八方盟众已浪费了不少珍贵时间,如何还能再喝杯茶?
此不过讽刺之语!
立时有一人站出,问镜姬道:“小姐要些什么财物才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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