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这一脚,速度极快,下脚也极重!
重到被他一脚踹飞的霍青,直接趴在了地上,生生被踹吐了血!
“皇上……”
霍青甫一张嘴,便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他很快,便紧皱着眉宇,强忍着剧痛,从雪地上爬起身来,缓步在萧湛身前跪落:“卑职该死!”
“你确实该死!”
萧湛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打小儿便跟在自己身边的霍青,狠厉的眸光中,带着几许失望之色:“董淑妃是何身份,别人不知道,难道连你也不知吗?你若是不知,要不要朕提醒你,你以前所经历的那些风花雪月?”
闻言,霍青面色一变,竟然又吐出了一口血!
见状,萧湛眼底丝毫不见恻隐,反倒越发冰冷:“霍青,朕不过喝多了酒,你竟然让董淑妃爬上了朕的龙榻……你简直太让朕是失望了!”
“属下知罪!”
霍青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要吐血的冲动,然后低垂着头,静等着萧湛发落自己。
此刻,他并没有为自己辩白,也没有说,昨夜是董淑妃,假扮成了沈良辰的样子,让萧湛抱住不肯撒手……
因为,在他看来,即便萧湛抱着董淑妃不松手,他如果恪尽职守,董淑妃也不可能留在乾德宫!
终究,是他没能狠下心来!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萧湛冷然一哼,蓦然抬起又是一脚,再次踢在霍青腹部:“滚,从今天开始,朕命你滚去别院,去暗中保护皇后!”
闻言,霍青面色一肃!
而萧湛,则不等他有所反应,便铁青着一张俊脸,转身步下了城门楼!
彼时,富贵已然带着龙辇赶至宫门处。
眼看着萧湛缓缓步下台阶,他连忙弓着身子,上前对萧湛行礼:“皇上……”
萧湛驻足,凤眸微眯,神情微冷的看着富贵。
就在富贵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干笑了下,准备开口询问之时,却听他幽幽问道:“今日休朝,是谁下的命令?”
富贵闻言,身形一颤,连忙跪落在雪地之中:“启禀皇上,今日四更时,奴才叫起,董淑妃娘娘却说,您昨夜……实在太累了……”
萧湛哂然一笑,接着富贵的话问道:“所以你就替朕做主,休了早朝?”
“不是!”
富贵体若筛糠,连忙摇头,急道:“休朝乃是大事,奴才岂敢做主!”
如此便是董淑妃了!
好!
很好!
萧湛心中如此腹诽一声,然后冷然一哼,抬步朝着龙辇走近。
见状,富贵如临大赦!
可是,就在他眼看着萧湛即将登上龙辇的那一刻,却听萧湛语气冰冷的再次出声:“富贵,朕记得,你有个侄儿也在宫中!”
富贵闻言,心头一颤,忙勾头应道:“是!奴才的侄儿,名叫万宝,当初被奴才安排在了皇后娘娘身边,却不想被皇后娘娘……”想到当初之事,富贵生怕萧湛动怒,顿时汗如雨下,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萧湛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轻描淡写道:“回去,送董淑妃回春熙宫,你便也告老吧,日后让你侄儿跟在朕身边伺候!”
闻言,富贵猛地抬头,一脸的惊骇之色!
眼看着萧湛,面色冷峻的坐上了龙辇,他张了张嘴,却一字都不敢言!
寒冬,初雪!
这一日,宋太后带着废后沈氏离宫,前往皇家别院!
乾德宫中,皇威震怒!
御前侍卫霍青被免,总管太监富贵被换,一时间人心忡忡!
而董淑妃则被送回春熙宫,于春熙宫禁足一个月!
……
宋太后所居的皇家别院,位于帝都以外,两三里处,依山傍水,清幽宁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沈良辰随着宋太后进入皇家别院后,便寻了处景色不错的僻静院落,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那院子不大,名唤芝兰,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前院、后院、厢房、膳房,那叫一个一应俱全!
冬日里,消遣的事物,实在不多。
沈良辰到了别院之后,白日闲来无事,便看看医书杂记,日子过的虽然乏味,却也悠闲自在!
这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起过萧湛!
但是每次想起他,她的脑海中都会脑补出他和董淑妃在一起缠绵的情景,还有前世他攻破吴国皇宫之时,那张始终冷酷的俊脸……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她便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一晃,便是十来日!
这日,一早起来,沈良辰便命云染去寻了些桔梗、柴胡和白术的种子,然后拉了碎心、云染和陈良弓,开始在后院里开辟药田!
云染素日就是个花架子,虽然喜欢摆弄药草,却不喜欢锄地这些体力活儿,这不才刚松了一圈土,他便开始哎呦哎呦的喊起了累!
见状,一直在边上喝着茶的沈良辰,懒得理他,直道活干不完就不给他饭吃!
正在云染苦着一张脸,装可怜求赏饭的时候,一道轻灵的声音忽然自前门处传来:“哎呀姐姐,云染生的这么美,你怎么舍得让他饿肚子?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闻声,沈良辰眸光一亮,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盏。
微转过身,朝着前门处望去,果真见一身青翠的耶律婉婉站在那里,并娇俏灵动的朝她眨巴着大眼睛,她连忙快步迎上前去,直接跟耶律婉婉抱了个满怀:“婉婉!你怎么舍得过来了?”
原本,宋太后离宫的时候,是有意要带耶律婉婉过来住一阵子的,怎奈这丫头,心系萧策,实在不想出城!
沈良辰早前没有接到耶律婉婉要过来的消息,此刻见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自然格外欣喜!
“我这不是想姐姐了吗?”
耶律婉婉咯咯一笑,跟着沈良辰一起行至石桌前,品了口沈良辰刚刚喝过的茶,才继续转身对碎心吩咐道:“我的东西都在外面,赵阳正守着呢,碎心你去给我安排个房间!”
闻言,沈良辰正在给她倒茶的沈良辰,神色一顿,不由蹙眉看向耶律婉婉!
耶律婉婉回过头来,见她这么看着自己,不由无奈苦笑了下:“哎呀,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早前留在宫里,是为了宣王……可是自从姐姐离宫之后,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把皇宫和宣王府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人影儿……”
耶律婉婉说话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直到沈良辰再也听不到!
眼看着从来开朗乐观的她,眼下一副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模样,沈良辰不禁心下揪起,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轻声劝慰道:“婉婉别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跑都跑不掉的!”
闻言,耶律婉婉看着沈良辰,微微干笑了下,随即转身朝着药田方向望了一眼:“姐姐这是要种药草吗?”
“嗯!”
沈良辰轻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太后喜欢礼佛,平日在庵堂里,一待就是一日!我在这里闲来无事,便寻思着种些药草来消磨工夫!”
“这样也好!”
耶律婉婉凝着眼前笑意盈盈,容貌明媚到让女人都动心的沈良辰,不由也跟着弯了嘴角:“现在的姐姐,少了在宫中时的压抑,反倒快乐了不少!”
“是吗?”
沈良辰微微挑起了眉梢,轻捏了捏耶律婉婉的鼻尖儿:“那你也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省的整日想着萧策那厮,愁眉苦脸的不说,都不漂亮了!”
闻言,耶律婉婉忍不住纵了纵俏鼻!
抬起手来,握住沈良辰刚刚捏过自己鼻子的手,她黛眉一蹙,拉着沈良辰边往前院里走:“姐姐的房间是哪个?我有话想跟姐姐单独说!”
见状,沈良辰不由失笑:“你这丫头,不知我房间在哪里,倒是一直在前面拉着我!”说着话,她上前两步,反客为主,拉着耶律婉婉进了自己的寝室!
雕花床,贵妃榻,水墨屏风,菱花镜……
沈良辰的寝室,布置的不算奢华,但是却极其舒服!
入门之后,耶律婉婉四下看了看,随即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姐姐在这里,住的一定很舒服!”
“这里远离尘嚣,自然住着舒服!”
正在替耶律婉婉剥着橘子的沈良辰,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剥好的橘子,递到了耶律婉婉手中,然后坐下身来,温声问道:“说说吧,你有什么秘密,要跟我单独说?”
“我能有什么秘密?我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这偌大的魏国皇宫,哪个不知我的心思!”
耶律婉婉轻哼了一声,掰了瓣橘子,送到了嘴里,那冰冰凉,且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黛眉:“倒是姐姐,你有没有秘密,要跟我说一说?”
闻言,沈良辰心里咯噔一响!
随即蹙起眉头,静静看着耶律婉婉,佯装好奇的问道:“我有什么秘密?”
“姐姐的秘密,多了去了!”
耶律婉婉低眉敛目,视线与沈良辰相接,然后微微抬手,想要舒展她紧蹙的眉心:“比如说关于宣王殿下的……”
“宣王?”
听闻耶律婉婉所言,沈良辰的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反倒蹙的更紧了几分!
“对!宣王!”
耶律婉婉微微颔首,面色凝重道,轻抚着沈良辰眉心的手,为我添了几分力道:“如果我不说,姐姐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你?而他之所以离宫,也是因为你?”
“你听谁说的?”
沈良辰眉脚一动,蓦地伸手,握住了耶律婉婉的正揉着自己眉心的纤纤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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