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婉婉从小那就是个要天不给地的主儿,这会儿卓君为她挡了萧湛一脚,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被卓君拉着一路向外,她一边回头怒瞪着萧湛,一边不依不饶想要挣脱卓君的大手:“卓君,你放开,他踹了你一脚,我们得踹回去才行!”
可是,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卓君,这次却铁了心要带她走。
不只是她!
就在他拉着她行至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对冷冷瞪视着萧湛的赵阳道:“暗影有律,主子在哪里,我们就该在哪里!”
闻言,耶律婉婉不依,作势便要甩开他的手:“我哪里也不去!”
卓君见她如此,眉头一皱,不顾耶律婉婉的挣扎,他身子一侧,直接把扛在肩上,在她的尖叫声中,把人带走!
赵阳见卓君竟然这样对待耶律婉婉,无比震惊的张了张嘴,连忙也跟了出去。
谁让,主子在哪里,暗卫就在哪里。
眼下主子走了,他自然也得跟了去!
至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他相信,今儿这笔账,他家主子以后迟早会算的!
萧策看着三人离去,眸色微暗,施施然上前,将房门关上,然后玩世不恭看向萧湛,啧啧叹道:“这臭小子,一走好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差点没把平王婶急死,没想到将然到北辽当了暗影!”
听到萧策的话,萧湛冷冷一笑:“你都到芙蓉镇当了头牌公子了,他去北辽做暗影,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呃……”
萧策看了萧湛一眼,不禁抬手蹭了下鼻子,有些虚心道:“我来当头牌,不过是一心想要为皇兄解忧,谁像他……”
“先不说他!”
直接打断萧策的话,萧湛眸色冷的仿佛可以冻死人,缓缓上前几步,他一改与沈良辰相处时的痞子气,再次正襟落座,神色清冷地抬眸看向萧策:“我交给你两件差事,你可倒好,舒舒服服的在这里当上头牌了!”
萧策周身一冷,却是薄唇轻勾,俊美至极的脸上透着一番别样风情!轻叹一声,施施然斜靠在椅子上,他慵懒说道:“我牺牲色相,还不是为了办差方便?”
“呵!”
萧湛冷呵一声,看着萧策的眸光又阴沉了几分,不怒而威:“既然这么牺牲,那就来说说你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差事好说,不过皇兄先喝杯茶提前降降火!”
萧策顶着萧湛幽冷的视线,正身而起,倒了杯茶,一脸讨好地递到萧湛面前。
萧湛见状,并没有去接萧策手里的茶盏,而是眉心倏地一拧。
萧策无惧他身上的戾色,丝毫无惧的轻笑了笑,然后看着萧湛的眼色低声说道:“就像刚才那臭小子一样,咱们萧家的人,一生都是痴情种子……她的心在这里,纵是这回把她抓了回去,回头她还是会想方设法的往吴国跑!”
萧湛闻言,深邃的瞳眸中,不见一丝波澜,只是端起茶盏,悠悠浅尝。
萧策轻笑了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跟她感情最好,不过世人皆知,吴国摄政王从年轻时,便对母后情有独钟,否则也不会终身不娶,她想碰钉子,你让她去碰好了!”
萧湛听萧策提起自家母后多年前的那些风流韵事,不禁微微眯眼,冷淡声道:“她我已经见过了,既是不争气,那就任她自生自灭!你可以说第二件事了!”
萧策闻言,面色一正:“皇嫂的身世,有点复杂,我怕您听了,一时接受不了……”
“说!”
萧湛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抬手将茶盏搁在桌上。
如今,他已经知道,他的皇后,从小在芙蓉镇长大,还是芙蓉镇的鸨婆!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能让人接受不了的吗?
萧策神情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状似无意的低垂着眼睑,却是不想让身边之人察觉自己眼底的那抹波澜:“她七岁被卖到这里,从小为了生存游走于各大勾栏之中,可谓是坑蒙拐骗偷无一不精,直到几年前才被吴皇接回皇宫,后面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听闻沈良辰七岁被卖到芙蓉镇,从小为了生存游走于各大勾栏之中,可谓坑蒙拐骗偷无一不精的时候,萧湛的拇指和食指不禁下意识的用力摩挲了下。
他的动作虽小,却被萧策看在眼里。
萧策神色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他时,眼底已然恢复如初,清亮耀眼,一派风流!
“你说她坑蒙拐骗无一不精?”
萧湛重复着萧策的话,几不可见的轻勾了下唇角。他的墨色瞳眸,就像是一汪不见其底的深潭,幽深莫测,让人读不出太多情绪。
“嗯!”
萧策十分老实的点了点头,想想都觉得好笑,遂补充道:“除了坑蒙拐骗,还有偷……”
“这些都不重要!”
萧湛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锁住萧策那张天妒人嫉的俊脸,“你方才只说了她七岁被卖到这里,我想知道她七岁以前的事情!”
“事关吴国皇室,还是多年以前的宫闱秘史,想要一清二楚,有些难度,我……还需要些时间!”萧策在萧湛的注视下,颇觉压力山大,讪笑着勾了勾薄唇,他将目光错开,幽幽说道:“不过……有传闻说,她不是吴皇的女儿!”
“她不是吴皇的女儿?”
萧湛眸色蓦地一沉,再次迎上萧策的视线,目光渐变锐利,让人不敢对视。
“传闻终究算不得准!”
萧策摊手,苦笑着看着眼前浑身冰冷的男人,挑高了俊眉:“我刚才说了,只是传闻而已!”
萧湛冷冷看着他,虽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却犀利至极,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没有几分准头,有些话你绝对不会说出口!吴国竟然敢弄个假公主送到我魏国当皇后,实在是……好胆量啊!”
“呃……”
萧策见萧湛周身越发冷凝,将挑高的眉梢落下,然后把摊开的手往广袖一揣,俊脸之上尽是无趣:“她可能是沈启天的女儿!”
萧湛闻言,蓦地愣了愣,原本在不停摩挲的手指蓦地一蜷,挑眉问道:“是,还是不是?”
“或许不是吧!”萧策拧了拧眉头,苦笑着说道:“以她的年纪推算,她出生时,沈启天应该已经从魏国回了吴国,而她的母亲,那个时候,已经是……吴国的皇后!”
“你之所以说不是……”萧湛眸色微深,神情高深莫测道:“是因为你打从心底里相信对母后情根深种的沈启天,绝对不会龌龊的去动自己的弟妹?”
“是!”
萧策郑重颔首,点了点头:“我相信他的为人!”
吴国摄政王沈启天,可谋算天下,深受吴国子民爱戴。
沈良辰的母亲,当时已经是吴国的皇后,他不相信沈启天会跟她有所牵连,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世人皆知,沈启天深爱的女人,乃是他们的母后!
“其实……”萧湛静默许久,思绪转了又转,终是邪肆勾唇:“皇家最不缺的,便是丑闻,也许是沈启天当时知道跟母后不会有结果,回到吴国时一时放纵,跟自己的弟妹偷情也不一定?”
萧策闻言,面色一变,心中滋味莫名。
他知道,萧湛对沈启天的态度,一直算好。也知道,萧湛所言,并非没有可能,但他却在心里固执的想要认为沈启天不会那么做……
“沈启天的女儿吗?还真是孽缘!”萧湛似是问着萧策,有似是在自言自语,胸臆间似有东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室内,因萧湛的一句孽缘,沉寂许久,气氛压抑非常。
萧策静默半晌儿,见萧湛始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不禁先一步开口问道:“她如果真的是沈启天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萧湛闻他此文,不由微眯了眯眸子。暗暗在心中喟叹一声,他方转头凝向萧策,眼神透着几分冷意:“交给你两件差事,没一件办好的,你还有脸关心这些?”
“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一张脸生的倾国倾城,为什么没脸?”萧策听到萧湛的话,直接不要脸的来了一大串自夸,然后无奈瘪嘴,耸肩,随手端起茶盏,爱莫能助道:“第一件事,我管不了烟雨的心,怨不得我!第二件事,目前能查到的也就这么多……其实我觉得,我查到这些,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看你头牌做的挺舒服,要不然回宫去,母后都快想死你了!”看着萧策慵懒自得的模样,萧湛冷哼一声,“我想……这个时候,若是再提你跟北辽公主的亲事,她应该会很乐意,不会再跑了!”
“咳咳——”
萧策被刚刚入喉的茶水,呛到不停的咳嗽着,心中了然眼前之人为何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芙蓉镇。伸手将茶盏放回,他深呼吸几次,神态优雅的轻拍着胸口:“原来母后回宫了啊!他在我就更不敢回去了!”一回去就得谈亲事啊!
萧湛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萧策见状,忙朝着门口方向努了努嘴,道:“方才那小子的反应你也看见了,我若娶了北辽公主,他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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