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为爱买醉。……“女儿情是酒中情,杏花村是酒中村。一点一滴女儿心,一村一巷酒鬼趸。”
……
阿娇姑娘神秘兮兮地对张骁说,名媛坊混进来坏蛋了。
男人的内心深处都藏有英雄救美的英雄主义,在合适的时候,在合适的人面前,自然会苏醒,而且力量强大。
“不瞒阿娇姑娘,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有我在,阿娇姑娘准保没意外。”
阿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再说话。这时候,张骁已经在偌大的名媛坊里,寻找刚才看见的那个鬼祟男子。
东张西望,不曾发现他的踪影,抬头一看,他已经偷摸到楼上去了。
张骁温柔地拍了拍阿娇姑娘的香肩,示意她抬头看。
顺着张骁手指的方向看去,阿娇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在挨家挨户的偷窥,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人。
“我要上楼去把他赶出名媛坊。”阿娇动气地说。
“不可不可。”张骁却阻止道,“阿娇姑娘,切不可打草惊蛇。我们就静中观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且看他有什么动作。”
阿娇自知自己刚刚做出的举动过于鲁莽,心中悔恨不已。
我真是太鲁莽了,要是在义父面前表现出来,或者传到义父耳中,我岂不是又要遭到义父严厉的责骂,真是太不应该了!
看来,我的道行还是太浅了,还得继续修行,方能挑起重担,为义父卖命。不然,只会给义父的千秋大业带来不利的影响和破坏。
“一切听从骁骑将军的安排。”阿娇点头道,“那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我先去忙了?”
“嗯……”张骁心里有些舍不得阿娇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我一会儿去哪里找你?”
“抓坏蛋要紧,你专心做事就好,我自会出现在你面前。只要时间到了,你就能见到我。”
“好吧!”张骁左右摊开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一会儿见!”
阿娇说罢,便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再也找不到。阿娇的声音,也被嘈杂的欢声笑语给淹没。
张骁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身心悠闲地爬上二楼。
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像是在找人,似乎不知道要找的人在哪间房里。
张骁也装作在找人,跟在那人身后。
“兄弟,你找谁呢?”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看见张骁这副样子,以为他也是来找人的,遂问道。
“你也在找人?”
“找我家公子。”
“哦,我在找我家老爷。”
张骁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家丁模样的人,认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丁,并不是什么密探坏蛋之类的,遂失去了继续调查的兴趣。
于是,张骁对那人说道,“兄弟,你慢慢找吧!房间太多了,我不想找了。”
“兄弟,有脾气,好样的!”那人朝张骁竖起了大拇指,低声说道。
随之,张骁转身就下楼去了。
他站在人群中,四下张望,他希望快些看到阿娇姑娘的倩影,好把这一激动的消息告诉她。
过了一会儿,阿娇姑娘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笑吟吟地朝张骁走过来,问道,“骁骑将军,怎么样了?”
“嗨,不提了。他就是一个家丁,来这里找他家公子的。”
“真是扫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坏蛋混进来了呢!”阿娇略显失望地说。
“你以为是什么大坏蛋混进来了?”
“最起码也该是采花大盗之类的嘛!”
“你还真别说,这段时间,采花大盗真多。”张骁说道,“幽灰城里,一直都在谣传,多名年轻女子平白无故失踪的消息。”
末了,张骁补充一句,“你自己小心点,夜深人静时,尽量不要自己一人出门。”
“多谢骁骑将军关心,奴家平时都不出门的,真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姑娘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阿娇姑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只要你不被采花大盗抓去,我就放心了。”
“托你鸿福,小女子定会平平安安的。”阿娇道。
“你现在忙吗?”
“张爷有什么吩咐?有什么要奴家效劳的,尽管吩咐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的。奴家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我没什么要你替我做的,我就想跟你喝杯茶……不知你现在有空没有?”张骁鼓足勇气,小心地问道。
说话之前,张骁也害怕被阿娇姑娘拒绝。可是,他又认为,如果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么,就永远不知道阿娇姑娘是怎么想的。
与其忍受这种未知的煎熬,不如放手一搏,哪怕被拒绝了,也好过忍受未知的煎熬。
“张爷,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最忙。相较而言,白天时候,我比较清闲。不如这样吧,张爷白天来,小女子好好陪你喝几杯茶。”
“做事情要紧,阿娇姑娘不必自责,改日有空,我白天来。”张骁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既然阿娇现在没空,他就不再强求。
“多谢张爷谅解,小女子感激不尽!改日,小女子定当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阿娇姑娘言重了,既然是虚惊一场,那我就先走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阿娇姑娘保重!”
“张爷慢走!下次再来!”
张骁怀着失落的心情走出名媛坊,踽踽独行在清冷的长街上。
长街无行人,灯火阑珊处,孤影独彳亍,冷风又苦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张骁一边走着,一边吟诗作对。
不觉间,走到一家酒肆,尚未打烊。张骁心底一动,就兀自走进门,对酒肆伙计说,“来一壶好酒!”
“客官是要女儿情,还是杏花村?”酒肆伙计问道。
“女儿情是什么情?杏花村是什么村?”
酒肆伙计脑袋灵光,随机应变道,“女儿情是酒中情,杏花村是酒中村。一点一滴女儿心,一村一巷酒鬼趸。”
“来杏花村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勒,客官,请稍等!”酒肆伙计转过身去,从橱架上取下一坛美酒,双手递给张骁。
张骁接过美酒,付了碎银几两,兀自出门,走入沉沉夜色。
一边走,一边喝。失意的人,总在夜深人静时,孤寂地买醉。这孤单的滋味,夜鸟也无言以对。
毫无疑问,张骁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时,不知沙漏几何,但闻鸡叫声。
“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张骁倒在床上,嘴里反复念着这两句话。
倘若他手里有一朵花,不知他会不会一瓣一瓣地数将起来。谁也猜不到,最后一片花瓣是落在“她不喜欢我”上,还是落在“她喜欢我”上。
时间,是最有耐心的裁判。海枯石烂,桑海沧田,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不过是转瞬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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