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救救我们,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朱家的子嗣去死不成?”
朱大夫人撇过脸,“我们无能为力。”
连他们自己,都要靠着苏娇才有办法撑过来,分家之后仅剩的家产也都没了,他们拿什么帮?
何仙铃再次发出恶毒的诅咒,可她忘记了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公堂上,不容她藐视。
何仙铃得到了一顿额外的板子,打完之后,她已经奄奄一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朱家二房,男子流放,女子从此为奴籍被发配,大房的人直接释放。
“娘。”
苏娇过去扶住朱大夫人,朱大夫人看到她,眼眶立刻湿润,“苦了你了。”
“不苦,倒是你们,受了大罪,我们回去吧。”
“回去……哪里?”
朱家的宅子被查封,已经不是他们的了。
苏娇笑起来,“幸好,当初买宅子的时候买了个大些的,如今正好呢。”
……
朱家的事情在清河镇沸沸扬扬了许久,今日总算落幕。
黄诗龄见到她父亲的时候,表情疑惑,“爹,您不是说要将朱家的人耗死在牢里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朱家大房可不是省油的灯,真就这么放了?”
知州黄志宏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此一时彼一时,朱家大房可是贵人特意问起的,贵人发了话,要对朱家大房从轻发落,我怎敢不从?”
“这是为何?莫非贵人与朱家大房有牵连不成?”
“我如何知晓?不过实在也没想到,朱家还能有这样的机遇,算他们走运。”
清河镇一家客栈里,一个男子面前摊着一张纸,上面寥寥几句交代完毕之后,男子又蘸了墨,提笔写到,“你的玉佩,我见到了……”
……
苏娇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这个宅子若是只有她和秀巧这的话,实在大得离谱,可若是再加上朱家的人,则刚刚好。
“就是觉得欠了你太多。”
朱大夫人抓着苏娇的手,“这次若不是有你……”
“我叫您一声娘,便是真心将您当做我的母亲,您若再跟我客气,我才会不高兴。”
朱大夫人抹了抹眼睛,“好好,我不说了。”
苏娇这才兴高采烈地带着朱大夫人和朱大老爷去他们的屋子,那是宅子里最大最好的屋子,虽然她觉得这座宅子每一间屋子都非常舒适。
安顿了朱大夫人和朱大老爷,面对朱瑞文和朱瑞樟,苏娇就没多少劲头,“喏,除了西边我和秀巧的屋子以外,其余的你们随便挑吧。”
朱瑞樟喃喃的不知道想说什么,犹犹豫豫没有离开,苏娇看了他一眼,“做什么呢?要去更衣吗?”
“不是!”
朱瑞樟脸色微红,这小丫头怎么一点儿不体谅他尴尬的心情呢?
朱瑞樟深吸了一口气,“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苏娇就猜到他会闹别扭,只是没想到朱瑞樟道歉起来毫不含糊,她还以为这个时代的男子便是做错了,也会坚决不承认呢。
这倒是个不错的品质。
然而苏娇嘴巴扁了起来,“你道歉我就要原谅吗?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难过嘤嘤嘤嘤。”
朱瑞樟:“……”
朱瑞文:“……”
秀巧:“……”
连秀巧都觉得姑娘演得有些过了,这么不像她谁会相信?
可看到朱瑞樟像是吓到一样,手忙脚乱地解释的时候,秀巧才想起来姑娘对瑞樟少爷的评价,傻白甜。
原来她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会儿……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朱瑞文就看着他们闹腾,看着苏娇将朱瑞樟逗得手足无措,嘴角不由地上扬。
至少,结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惨烈,大家都还在,这就足够了……
……
晚上,苏娇让秀巧弄了一大桌的菜,“庆贺劫后重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杯子里是苏娇自己酿的桃花酒,当初被埋在了浣溪村的院子,后来挖出来带到了这里,这会儿喝正合适。
众人举杯,眼里都闪动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朱大老爷看着苏娇,“虽然你不爱听,可我们还是要说,这一次多亏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和锦珍的亲闺女。”
锦珍是朱大夫人的闺名,她此刻也目光盈盈地看着苏娇,苏娇二话不说,给他们两各敬了一杯酒,“爹,娘。”
苏娇心底,其实对这些很渴望,她自己也清楚。
上辈子没能感受到的亲情,能给她一次补上的机会,苏娇很感激上苍,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成。
朱大夫人和大老爷乐呵呵地喝酒,朱瑞樟却敏锐地察觉到朱瑞文情绪微微有些变动,他压低了声音撞了撞他,“怎么了?是不是觉得爹娘疼她比疼咱们还多?我跟你说,习惯了就好。”
他早就觉得比起自己,苏娇更像爹娘亲生的。
朱瑞文没说什么,默默地将面前的桃花酒喝下,酒香里夹杂着淡淡的甜意,可尝到后面,却又泛起了一丝丝苦涩。
一顿皆大欢喜的饭吃完,第二日,全家聚到一块儿,商量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该如何维持生计。
苏娇举手,“如今的家用并不多了,却也还能支撑一段日子,不过家里还是得添些伺候的人,还要添置东西的话,就有些……”
朱大夫人怜惜地看着苏娇,“往后那些娘一定给你补上。”
那么喜欢银子的丫头,难为她了。
朱大老爷和朱瑞文倒是并不惊慌,“从无到有朱家也经历过,再来一次只需要一些时间。”
苏娇又一次举手,“我可以去瞧病,说起来,有阵子没有病人了,怪空落落的。”
朱大夫人笑容温柔,“家里就交给我吧,很久没有试过只有几个人的家。”
朱瑞樟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满是踌躇,“那、那我……做点什么呢?”
朱瑞文眼睛一眯,“跟我一块儿出去,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有苏娇会赚钱,你也好意思做她兄长?”
好、好意思啊,不过朱瑞樟没敢说,他怕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再次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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