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花?不不不可能!”杨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它就是个不懂事的小怪物,成天跟沙雕一样,缺点多多,要说它能勾结那种怪物来追杀我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你死了它不也跟着死吗?”
“谁说这个了!”欧阳嘉受不了地翻白眼,“怪物是怪物,撇开不谈,我说的是蓝桑的蛊珠,你难道真没发觉,两次出现变异,都是因为我在现场吗?”
欧阳嘉在现场,那就意味着小花也在。
“你是说……”杨可猜测,“小花吃的,就是蛊珠里的……某个东西?”
欧阳嘉定定地看着他,杨可却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紧张地说:“不会吧?它不是只吃同类和那个那个,你懂,就并非实体的东西吗?难道你的意思是每一颗蛊珠里,都有一个它的同类。”
“叫出来问问!”欧阳嘉果断地说,抬起左手,对着那个隐约可见的红点呼叫,“小花,出来!找你有事!”
毫无动静,她手背光滑一片,连个叶子都没伸出来。
杨可在旁边着急地问:“是不是吃太多了消化不良?上次吃了一颗,你不是说它两天没出来吗?这次吃的可不少,我看蓝桑那个口袋里,至少十七八颗呢!”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都瞪圆了:“刚才咱们看它,就那个怪物走过来之前,小花出来,它脸上……是不是有三个洞?我的乖乖,吃了一颗脸上就长了三个洞,今天吃了那么多,回头还不长成个莲蓬啊!”
欧阳嘉暴怒,抬起脚狠狠踩在他脚上,看着杨可哎哎叫着单脚满地蹦,恨道:“三更半夜的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
她皱着眉头,泄愤地使劲拍打了自己的手背几下,确定小花是真的不会出现,才死了心,对着杨可一摆头:“走了!还留在这里干嘛?等第二个怪物上门吗!?”
杨可嘀咕道:“自己胆子小就怨我……走就走嘛,这么凶干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店门,杨可忙着关门落锁,欧阳嘉看着青石板街道中间被风吹得快要散开的那堆灰烬,不放心地问:“这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不会!”杨可给她打包票,“你没听蓝桑说嘛,这种怪物要半个左右地回到母树,才能重新生长呢,就以树木的生长年头来说,没个十几年根本不可能,十几年之后,就算要复仇,上哪儿找我们去。”
他半哄半劝地扶着欧阳嘉的胳膊:“别想了,早点回家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欧阳嘉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就着他的搀扶,一瘸一拐地向街口走去。
第二天是一个锦城秋天常见的阴雨天,一大早就能听到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尤甜甜本来睡眠很好的,这一夜却总有些心神不定,总是睡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被雨水吵醒,她心情更是不好,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抱怨了一顿:“最讨厌爸爸了!为什么不修一个玻璃罩子把楼顶挡起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梳洗。
作为十六岁的青春期少女,尤甜甜自问肌肤吹弹可破,不油腻不起皮,很少长痘,不用花太多时间在脸上,用洗脸仪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腾出时间好赶紧下楼去吃早餐,她的胃总比脑子清醒得快,现在已经开始咕噜噜地抗议了。
收拾完自己之后,她光着小肉脚噼啪噼啪地踩着地毯走到卧室外间的衣帽室门口,却扑了个空,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衣架,有些迷惑,按理说,苏雪珍会提前一天把给她选好的三套衣服挂在这里,让她自己再决定穿哪套,可是今天怎么没有呢?
尤甜甜噘着嘴暗暗地发着小脾气:“真讨厌!从大马到这里之后,一切都不好!爸爸是那个样子,周围老有狐狸精,现在连珍姨都开始疏忽了!我真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大马去!”
可是……如果回大马去,没有人看着爸爸,他一定很快就会被狐狸精缠上,然后噼里啪啦地下好几个小崽子,这些小崽子都特别恐怖,哭起来很大声很闹,长大了就会跟自己抢爸爸,和爸爸的所有东西!
尤甜甜握紧小拳头,给自己打气;“不行!我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爸爸是我一个人的!我一定要战斗到底!我已经是大人了,不需要人照顾!我可以的!”
话虽然这么说,等她打开衣帽室的拉门,面对两排纵深二十米挂满各种漂亮LO装的衣架,简直有如陷入了森林迷宫,看这套不错,看那套也好,但是不知道要不要配发箍,鞋子又选什么样的好呢?或者戴帽子会好一点?
抬头是排列整齐的帽子,低头是布满鞋架的鞋,尤甜甜看得眼花缭乱,索性一跺脚不管了,穿着睡衣撒开小腿就往门外冲去:“珍姨~~~~~”
她从卧室的走廊里一口气冲出来,迎面是餐厅飘出来的新烤面包的香气,十分勾人食欲,尤甜甜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瞬间就忘记了衣服的事,反正也不急着出去,先吃早餐比较重要。
“珍姨!今天有什么好吃哒?”她圆润的身躯裹在白色真丝睡衣里,卷起一阵风一样地冲入了餐厅,一边撒娇地叫,一边探头向厨房望去。
根据她的经验,这时候苏雪珍早就应该像她十几年来每一天看到的那样,穿着贴身开襟的长衫,下面陪着阔腿裤,挽着发髻,不紧不慢地在厨房里忙活着,亲自给她和爸爸做各种好吃的点心,听到她的叫声,会侧头微笑着看她一眼,哄她不要着急,再给她报一下当天的菜单。
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厨房里只有厨子和保姆小月儿在,平白少了一个人,连厨房都变得宽敞了很多。
小月儿赶紧跑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小姐你起来啦,马上就可以吃早点了。”
厨子也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义务,在后面慌慌张张地报菜名:“今儿个啊,我们吃……干贝蔬菜粥,荷包蛋鱼子酱,烤鸭子……”
“算了算了!什么嘛!”尤甜甜听到厨子的高声大嗓,立刻就没了食欲,板着脸不高兴地问,“怎么是你在这里啊?”
厨子愣道:“大小姐?我就是领的厨子薪水啊!?”
“谁问你这个啦!”尤甜甜一跺脚,好在没穿鞋,跺在地毯上声音不大,“珍姨呢?”
“这个……”小月儿和厨子面面相觑,半晌才说:“不知道啊。”
尤甜甜这下真生气了:“你们干嘛,问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要大发脾气,这时候门厅里传来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么一大早怎么会有客人登门?随即就听到小李的问候声:“霍先生,早啊。”
“泉哥哥?!”尤甜甜惊喜交加,也忘记了这边,赤着脚转身跑了出去,欢声笑语道,“你怎么来啦!这么早!一起吃早饭吧?”
霍清泉就住在街对面的博肖酒店,徒步过来,也没打伞,肩头被淋得湿漉漉的,黑发也沾染着水汽,显得有些匆忙,不像马上要去银行的上班族。
他接过小李递来的干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对她礼貌地一笑:“甜甜,早啊,我妈病了,我不放心,来看看她。”
“啊!?”尤甜甜惊讶地说,“珍姨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不对,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呀,晚上十点钟她还亲手给我做了夜宵,秃黄油拌饭,我吃了一大碗,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霍清泉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反过来还安慰她:“应该没什么,我先去看看她。”
“一起去吧!”尤甜甜好容易有一个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立刻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霍清泉微微一僵,没有挣扎,勉强地笑了笑,拒绝道:“甜甜,别这样。”
“怕什么!不一直都这样的吗!”尤甜甜双臂环绕住他整条胳膊,软绵绵的肉隔着轻薄透露的白色真丝,就这么蹭着他,霍清泉整个人都僵直了,只能被她拖着向后面的佣人房走去。
尤甜甜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把半张脸都埋在霍清泉的胳膊上,甚至还偷偷地笑了笑,大声说:“我也很担心珍姨呢!没有珍姨,我吃饭都不香!”
苏雪珍的房间,在马来西亚的时候,是离主屋有一段距离的独立房屋,她爱静,又带着儿子来打工,住得偏一点对大家都好,可是这是在锦城,铁狮门的顶楼虽然完美复制尤家在大马的庭院,盖个主屋就不错了,哪能还把下人住的地方都盖得一模一样,所以她就在后面挑了一间走廊尽头的小套间,因为毕竟是佣人房的规格,是朝北的,常年不见阳光,窗外就是遍布庭院的草木没有其他,倒也住得挺清净。
尤甜甜扯着霍清泉走到门口,就娇滴滴地喊了起来:“珍姨!我来看你来了!你怎么病了?要请医生吗?”她侧头看了一眼霍清泉,微微羞涩地捏着嗓子说,“泉哥也来了,我们能进来吗?”
隔着房门,传来了苏雪珍的几声咳嗦,再开口的时候鼻音明显比平时重,还是那么温和慈祥地说:“甜甜啊,你今天起这么早,吃了早饭没有啊?”
“没呢!”尤甜甜理直气壮地说,“厨子报个菜名都乱七八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我还是等你好了给我做早饭!我只吃你做的!”
苏雪珍低低地笑了起来:“好,等珍姨好了一定给你做,但是甜甜啊,珍姨今天感冒了,怕过了病气给你们,就不出门了,你乖,将就一天,乖乖地吃饭好不好?别饿着自己啊。”
“唔……珍姨你要不要看医生啊?”尤甜甜有点紧张,毕竟十几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记得苏雪珍生过病,永远都是那么和蔼从容,对她嘘寒问暖,这次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呢?
一定是锦城不好!她愤愤地想。
“不用了,就是昨晚受了凉,睡一觉,捂一身汗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让清泉进来就行。”
“哦……那你好好养病哦!”尤甜甜松开了手,对霍清泉笑了笑:“泉哥,我先去餐厅了,等会留下来吃个饭吧!”
“好。”霍清泉简短地答应,看着她转身,圆滚滚的身躯裹着白色睡衣,呼啸而去,确定尤甜甜走得看不见了,才伸手去推门,低声说:“妈,我进来了。”
房门上发出奇怪的细密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搔爬,没多久就消失了,霍清泉握住门把手,转了一下,顺利地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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