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过后,皇上担心初颜摸黑回府不安全,就让她先在宫里休息。
初颜跟着筱太妃来到了喜盈宫。
“嫂嫂,这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初颜闪动着明亮的眸子,眼神恳切地看着筱太妃。
筱太妃弯唇浅笑,拉起初颜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筠儿,服侍公主去休息吧。”
“不用,还是让筠儿陪嫂嫂吧。”
筱太妃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走开了。
望着筱太妃消瘦的背影,初颜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是个未满三十岁的女子,却经历了丧夫之痛,与她关系最为亲近的妹妹也不在了,只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后宫中生活。
若是真缪言还在,或者即便是薄凉身为缪言继续活着,对于筱太妃都是一种慰藉。
然而,并没有。
初颜忍不住叹了口气。
“公主,进屋去吧。”筠儿在一旁小声道。
初颜看了眼筠儿,拉起她的手进了屋子。
宫女们为初颜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简单地整理后初颜坐到了床边准备休息。
“公主,若无其他事筠儿就先下去了。”
“筠儿——”初颜喊住了她,“嫂嫂如今心情如何?”
筠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初颜微微笑道:“只是担心嫂嫂因为叶嫂嫂的事情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着找你问问看。”
筠儿淡淡舒了口气,“经历了这些事,娘娘她很难再恢复如初了。不过这些时日娘娘终日待在佛堂,心境也平静了很多。”
初颜这才细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仅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褪去了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筠儿是不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一个念头在初颜心中划过,但随即她就想到了筠儿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筠儿自己是不愿意嫁人的。
虽说筠儿如今在宫里服侍,不过她并不算是宫女。
再加上主子们对她不薄,筠儿若是想出宫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筠儿不愿意,更重要的是筱太妃这里还少不了这个贴心可人的丫头。
当年筱太妃入宫为妃,特意将筠儿留到了缪言身边。
筱太妃信任筠儿,这才放心让她服侍缪言。
九王登基,缪言搬进宫里后,筠儿还是一同进了皇宫。
虽然此时的时机不太恰当,但初颜会找个好的时机再跟筠儿提及出宫嫁人的事情。
初颜不想让筠儿一辈子待在宫里当宫女,然后变成老嬷嬷老死宫中。
看着筠儿,初颜总觉得像是看到自己的妹妹那样。
“公主?”阿荷看初颜有些出神,小声提醒道。
初颜回了回神,阿荷和筠儿服侍初颜睡下后也出了屋子。
第二日早朝,与司徒致亲近的大臣又一次提议立后一事。
这一次除了推举司徒浅露为后之外,大臣们还提议处死桑夫人那个妖女。
很显然,是因为大年三十发生的吸引蝙蝠入殿之事。
桑夫人一事漏洞百出,过了一晚后皇上也觉得此事或许与桑夫人没有什么关系。
但皇上无暇分身,也暂时没顾得上为桑夫人洗脱冤屈。
可面对这样的一件证据不足的事情,大臣们还是竭力奏请皇上处死桑夫人。
皇上面色嗔怒,大臣们依旧喋喋不休。
皇上虽说对桑夫人没什么感情,但却不想伤了她的性命。
“皇上,桑夫人懂得异术,难保不会伤及于您啊!”
“皇上,臣等奏请皇上处死桑夫人!”
终于,忍无可忍的皇上拂袖而去,留下众大臣在大殿上面面相觑。
“哎,皇上怎么就不相信呢!”
“薛大人,你昨天可是亲眼见到了蝙蝠入殿一事?”叶如玉问道。
大学士薛仁摇了摇头,“不过老臣听参加晚宴的大臣谈及此事,桑夫人确认是妖女无疑。”
叶如玉冷笑摇头,“薛大人还是不要擅自对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下结论为好,未免引火上身。”
薛仁是忠君之士,但却过于迂腐,很多时候容易固执己见。
听到叶如玉的劝慰后,薛仁倒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退朝后,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了叶丞相、叶如玉、叠溪等心腹大臣。
其实,皇上在登基之前就已经命叶如玉私下收集了不少司徒家的罪证。
叶如玉正是因为手握这些证据,才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纰漏被司徒家的线人发现。
叶如玉更是刻意地避开缪言,不想让此事牵连到她。
所以自从缪言出狱之后,叶如玉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毕竟不管怎么说,缪言也是他的亲妹妹。
但令叶如玉没想到的是,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想到妹妹,叶如玉还是心头隐隐最痛。
他若是对妹妹再关心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落水的事情了?
皇上与众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后,随即颁布一道圣旨,命大理寺卿彻查司徒家贪污受贿一事。
不到三日,大理寺便传回了消息,司徒家的那些田产铺面都被查得明明白白。
原来司徒致不仅勾结朝中官员贪污受贿,甚至还多次抢占农家田产。
害得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最终饿死街头。
被欺负的农家人也尝试过向县衙击鼓鸣冤,但是因为官官相护,最终也毫无结果。
平民百姓不得已,只好默默吃下了这个哑巴亏,艰难谋生。
有的人甚至为司徒家耕田,本就是自己的土地,成了别人的不说还要为别人做工。
百姓苦不堪言。
皇上一向对官员贪污一事零容忍,再加上司徒家公然欺凌百姓,更是触及了皇上的底线。
皇上大怒,下旨收回司徒家的田产和府邸,那些夺来的土地清点后重新归还于百姓。
同时,还要求大理寺彻查其他官员,若是有类似行为者,一定严惩不贷。
昔日名噪一时的司徒家一夜之间破败。
司徒家的亲信,也都受到了牵连。
朝堂中动荡极大,皇上借此机会将司徒家的势力肃清,将朝中大权放到自己相信的人手中。
其他未涉事的官员行事之时无不谨慎小心,再不敢做任何逾矩之事。
如司徒家这样家大业大的都能一朝下马,其他官员哪里还有贪污受贿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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