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手指关节浮上一层雪色,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顾清清只闻得瞬间“嘭”的一声,玻璃杯在他的手下竟然裂开一道道的缝隙,酒杯里残存的啤酒顺着他的指尖,嘀嗒嘀嗒的往外流淌着……
坚硬锐利的玻璃渣子如同冰冷的利刃,刺穿他的骨节,仅是片刻,鲜红如玫瑰的血液顺着玻璃杯流下,那几条刺目的血迹,衬得他此刻表情如此的阴森冷酷,唇边那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就像地狱的修罗,带着满身的弑杀之气,踏入这尘世中。
浑身都充斥着一股,令人恐怖的毁灭世间一切的力量。
韩薇薇!
韩薇薇!
此生,哪怕穷极一生,他也要找到韩薇薇,把韩薇薇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韩薇薇是第一个!
若不是韩薇薇,秦时墨怎么会英年早逝?
可偏偏,顾清清居然和韩薇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顾清清忍不住抖抖身体,一脸苍白,这样的秦时景让她从心里深深的畏惧着。
见到那如鬼魅的血迹,她再也坐不住,赶忙站起身。
“你流血了……我带你去包扎!”顾清清伸手掰开他的手指,看着玻璃片陷入他的掌心中,她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赶忙将残存的玻璃用指甲拿出来,索性只是一小块。
“不必怕,我不会有事的。”秦时景在笑,眉眼轻轻弯,一如此刻他薄唇边勾起的弧度,恍惚,他的眼睛都在笑。
那双眼眸中清冽决然,宛若渊潭一般深不见底,此刻衬着盈盈月光,闪烁着微微光亮。
顾清清却莫名的觉得眼角一酸,不过须臾,热泪就从她的眼角滴落,毫无预兆的坠落在他的手背。
“啪”的一声,那滴滚烫的泪水就聪他的手背荡开……
“不要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心里痛,可是不能这样伤害自己。你伤害自己一分,我的心比你的伤口痛上十分。”顾清清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清俊的面容,声音嘶哑的说道。
正巧这时,王叔赶过来,见到这情况,表情也不禁起了微妙的变化。
王叔赶忙去结账,顾清清则推着秦时景往马路边而去。
本来王叔是要送秦时景去医院,但是秦时景却一脸冷硬的拒绝,秦时景说一不二,王叔自然不敢多说。、
回到别墅的时候,王叔悄悄的告诉顾清清,今天是秦时景的生日,所以他才会如此反常。
顾清清心里震惊,却不动声色。
许是喝酒的原因,顾清清给他包扎了伤口,他就躺在床上睡了。
她以为他睡了,实则不然,他没有。
秦时景身上的酒气,在卧室中弥漫,她没有喝酒,却恍惚有几分醉人……
想到王叔说的话,顾清清赶忙从床上跳起来,现在快十一点半了,只要还没有过十二点,就还是他的生日。
她穿着睡衣,直接朝楼下跑去。
听见她匆忙的脚步声,双眸紧闭的秦时景却是缓缓的睁开眼,朦胧的月芒透过单薄的窗纱,在他身上打下一道模糊的孤影。
顾清清是去干什么?
顾清清跑到楼下,她急得抓头,在客厅中来回的踱步,还有半个小时,要做什么生日礼物?
买什么都晚了……
忽然,她一个激灵,赶忙跑到厨房中,拉开抽屉一看,面!
有了长寿面!
顾清清很快在厨房里忙碌着,终于,在她紧赶慢赶之下,在十二点之前做好一碗长寿面。
来不及耽搁,端着面就往楼上走去。
卧室里,秦时景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他正懒懒的靠在床头,静静的休憩着。
“这是……”他睁开眼,不解的看着她。
顾清清端着面坐到他的面前,眼眸含笑:“秦时景,生日快乐。”
秦时景眉眼微沉。
“必定是王叔多嘴。”他沉吟道。
“你别怪王叔,是我死乞白赖的拉着王叔问的。你千万不能怪他啊!”顾清清端着面的手不禁抖了抖,她赶忙给王叔开脱。
片刻,他点头,抿唇说:“谢谢。”
“长寿面。”她笑呵呵的将面递给他。
秦时景扫了一眼被包扎的右手,眉梢微扬,自然的说:“喂我。”
轻飘飘的二个字,却将顾清清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你你你……”顾清清一脸的惊骇。
“我什么?我是伤者。”秦时景不禁低眉,一抹明亮的笑意落在他的眸中。
顾清清轻叹一口气,好吧好吧……谁叫秦时景真的是伤者……
她拿起筷子,挑起面,凑近他的脸庞,一点点的喂着他吃面。
秦时景咽下第一口,顿时眉头拧的紧紧的。
“怎么了?不好吃?“顾清清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不等秦时景说话,顾清清就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面,她吃完说:“没有啊……味道还不错啊!”
秦时景却笑眯了眼。
“这算不算是间接性接吻?”他挑眉,双手抱拳,笑眸始终静静的盯着她。
顾清清根本没有想到正经的秦时景也会玩这种的小孩子把戏,顿时羞红了脸……
“你!”她无奈叹气!真是败给秦时景了。
“好了好了……”秦时景见她有恼怒之意,赶忙赔笑。
顾清清冷哼一声,又继续喂他。
许是顾清清太过于专心的喂他吃面,丝毫未曾发觉他和她的距离是那么亲密。
而秦时景耳根子已然飘起淡淡的绯红,只是她不知道……
浅黄色淡淡光芒包裹着她和他的身影,灯光自雪白的墙壁上映出他二人倒影,看着格外的柔和温馨。
秦时景心里轻笑:顾清清,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里拥有着世上最温暖的爱……和最耀眼的光华。
而有些地方,却弥漫着最绝望的痛苦……
光明的背面,便是永寂的黑夜……谁敢于正视黑暗,便会得到光明……
阴暗潮湿的杂物间里,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腐烂味以及那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血腥味……
昏暗的房间角落,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冰冷的地砖上,是一滩干涸的血迹,她蜷缩在墙角,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如墨的长发胡乱的披散在四周,将她的脸颊盖住,以至于让人看不见她的面容。
她身上的衣裳没有一处完整的,皆被鞭子给扯裂,露出的肌肤,不,已经不能在称之为肌肤了,那是深可见骨的伤口,白森森的骨头就像这黑暗中的幽灵,在朝她诡异的眨着眼睛……
“阿墨……”一声低语,倏然响起在这静谧得诡异的杂物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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